類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又或者做對了,但是上更糟糕。他雖然已經想起來自己是李木桃,但那個謊言已經編製了太久,久遠得他自己都信以為真,再也不知道是否該相信自己是一個女孩子。
“木桃,活下去,忘了自己是個女孩吧,隻有作為男人才能活下去。要是讓別人發現你是女孩,就會死……”
母親的話如同詛咒一般縈繞在耳邊。
類還記得那個替代自己的婢女叫阿香,是母親的貼身婢女。他還記得阿香的樣子。小的時候,阿香經常做山楂糯米羹,總是溫得熱熱的,遞到桌子上。由於阿香和自己長得有些像,母親有時候還開玩笑說阿香是姐姐。
在參軍之後,類在服役期間沒有離開過。那之後,鶬州經曆了一場戰亂。瀾滄國的叛亂愈演愈烈,甚至侵略到了邊境。大批的軍隊被派了過來,隨軍而來的,還有軍妓。
那是類最後一次見到阿香,他認出了阿香,但是阿香沒有認出他。是啊,誰又能認出來呢。誰又能想到當年那個美麗端莊的李家小姐,會變成了一個肌肉結實的男人。誰又能想到,經曆了這麼多磨難之後,那個看似脆弱的孩子,竟然還會活著。
類看到了阿香,阿香死去的事情隻是個傳言。事實上阿香是被抓回去之後派到了最為險惡的地方。透過歡喜房的帳子。軍中士兵多,軍妓少,每天歡喜房裏一個人要輪上三十多名士兵。基本上來一次遠征,軍妓要死亡一半以上。所以每次遠征,軍妓都拚命要爬進軍官的帳子,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或者下來。阿香並沒有這種運氣,她被安放在歡喜房裏,和四個軍妓一起,她們之間隻隔了薄薄的一層簾子。每天都要接待三十多名如饑似渴的士兵。
類曾經嚐試過救出阿香,類當時是鶬州守城之中最為勇猛的士兵,深受長官器重。他平時沒提出過什麼要求,但是那一天,他提出了要求。
“你想要阿香?”長官皺起了眉頭。
類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看你多年清心寡欲,沒想到還有這種欲望。”長官笑著說。
“是以前親戚家的姐姐,想幫個忙。”類低下頭說。
“唯獨這件事,我沒辦法幫忙。”長官搖了搖頭,說,“你要別的軍妓,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人不行。”
“這是為什麼?”類驚訝地說。
“阿香,被都尉看上了,今天就進去服侍了。”長官看了一眼神色失落的類,說道,“我勸你別在一個妓女身上花太多心思,世人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花了心思也是徒增煩惱。”
類沒有多說,心裏卻有些忐忑。阿香不是最先爬進都尉帳篷裏的女人,在之前還有一個女人,一個比阿香漂亮很多的女人——木槿。
木槿是一個身材婀娜的女人,都尉一眼就看上了她,每天都指定讓她來服侍。如果都尉指定了阿香,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木槿得罪了都尉,被踢進了歡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