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心裏盼著能出去?”話剛出口,甄兒突然生氣起來,看玉琬的眼神也變得淩厲尖銳。
玉琬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往心裏去,隻長歎一聲解釋:“你我姐妹一場,相識也有八年,我是如何秉性,你應該比外人更了解才是!何以要說這話來傷我?你心情不爽,這我知道,可我的心情又能好到哪去?老祖宗年歲大了,她老人家要將我支給別人,我有什麼辦法?再說,我早晚得有個去處,今兒事情發生了,我早些離開了慈寧宮,日後的福禍還難料得很,我心裏正七上八下惴惴難安,好姐妹一場,你就別來用話堵我,行行好,好好安慰鼓勵我一番不成麼?”
聽玉琬如此一說,甄兒細思之下也覺有理,當下心生愧意,看玉琬的目光又恢複到以往的柔和,兩人說話也漸漸回到從前。
“聽說太子宮裏的幾房娘娘厲害得很,你此去陪太子妃,可要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
“太子是心地仁厚之人,他對你必是寬厚。對他我並不擔心!可東宮比不得這慈寧宮,那裏人來人往不是皇子便是宦臣,大家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如今朝中鬧得厲害,你可千萬別卷進去!現在勝負難說,搞不好是要受牽連,你說話行事可都要多加三思。”
“嗯,我知道,也都記住了。”
望著殷殷而囑的甄兒,玉琬一直淺笑,心頭甚感安慰,總算是可以放心了。她今天能說出這番話,足見她在宮中說話做事定能自保,也算是了卻她的一方牽掛。
說著說著,甄兒又忍不住啜泣起來。“你別和我說宮規,這我知道!”她搶白玉琬欲言之語。“咱們好姐妹一場,原以為會平平安安、靜靜悄悄地雙雙老死在這宮中,卻不想如今……我可提醒你,你可別嫁給太子,那沒你什麼好的!”
玉琬點頭,邊替她抹淚邊附和:“好了,別哭了,這些事兒我心中自有計較。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事兒能想,什麼事兒不能想,我心中都有把稱,我自己會時刻掂量著辦,你也別太擔心,搞得生離之際和死別似的,多不吉利。來,笑一個!”
甄兒紅著眼睛,強顏一笑,感覺皮硬得不行,根本笑不出來,她一甩手,氣嚷:“我笑不出來!”
“好好好!笑不出來不笑就是!這有什麼好氣的?”見到她耍脾氣,玉琬倒先玩笑起來。
甄兒一扭頭,不理她,心裏還在生悶氣。半晌過了,見玉琬沒動靜,又忍不住轉身埋怨:“你要走,好像就我一個人傷心,真是不公平!”
一聽這話,玉琬的臉色霎時間便沉下來,不言語,隻一個勁地歎氣。
甄兒見如此,不禁自悔失言,可一時又不知說什麼好,兩人就那麼默著,直到熒兒進來。
“熒兒見過甄姑姑。”她行禮。
甄兒回神,忙笑:“快起來!跟我還行什麼禮?這裏又沒外人!”
玉琬問:“有事嗎?”
熒兒忙回:“老祖宗請您過去,太子殿下也來了,還有二十一皇子也來了,正嚷嚷著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