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所說,是我故意嫁禍你們姑姑不成?”
玉琬忙上前再次告罪:“良娣息怒!奴婢教導無方,小孩子不懂規矩,胡言亂語作不得真,您貴人宰相肚裏能撐船,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
寶兒不知事情輕重,見自己說話之後玉琬一個勁地求饒,便知自己幫了倒忙,當下也不言不語起來。
吳良娣且能輕易放過如此機會,隻聽她冷笑一聲佯裝負氣道:“妹妹好沒道理,為了表示對妹妹的尊重,姐姐我親自起身接茶,你將茶潑在我身上,我也沒生氣,也沒打算怎麼樣,你倒好,你瞧你帶出來的人說的是什麼話?”
玉琬知道事情壞在寶兒身上,也不辯解,隻一個勁地告罪。
“妹妹你起來,這事不怪你。可這小丫頭竟敢當麵誣蔑我,可不能輕饒!來人啊!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吳良娣厲聲叫。
寶兒嚇懵了,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玉琬知她的目標並不是寶兒,隻不過是要殺雞儆猴給自己難堪。可是,四十板子下去,寶兒還有命麼?想到此,她再也顧上不其它,“咚”地一聲複又跪下,連連磕頭:“請良娣高抬貴手,寶兒年紀小,說話不知輕重,小孩兒的話作不得真,求您饒她一次!這四十板子下去,可不要了她的命麼?到時太子殿下向奴婢要人,奴婢可如何交待?還求良娣看在殿下的麵上,手下留情。”玉琬明知這般說話甚為不妥,可能會更加激怒眼前之人,可是沒辦法,不抬出太子,估計就救不了寶兒。
吳良娣的臉色鐵青,玉琬抬出了太子殿下,她不能不有所顧忌,可要她就此收手,她又實有不甘。她暗自咬咬牙,決定豁出去。隻聽她道:“看在殿下的份上,減去二十大板,但另外二十大板,非給我打不可,打壞了,殿下回來若是問起,我擔著就是!”
玉琬心涼,知道今日寶兒是非挨打不可了,幾個粗壯的老宮人上前,手裏拖著板凳和板棍,衝上來便要拉寶兒,寶兒回過神,一個勁地哭,嘴裏大叫:“姑姑救我!姑姑救我!”
聽著她淒曆的懼喊,玉琬心如刀割,說到底,這事還是先由自己引起。寶兒年歲小,身子弱,哪經得起這般折騰?
“住手!”她喝叫。
“怎麼?妹妹想阻攔我不成?”吳良娣兩眼一陰,“騰”地一下從座上立起,聲色俱厲地問。
玉琬無謂,淡然行禮,道:“今日之事由奴婢而起,加之寶兒又是奴婢一手調教的人,按理,也該是奴婢受罰。承蒙良娣抬愛,故有網開一麵之情,奴婢感激在心。隻是,寶兒年幼體弱,定然經不起這二十下板子,回頭她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奴婢和良娣都不好向殿下交待。不如這樣,子之錯,師之過,她這二十下板子就由奴婢代受吧!還望良娣成全!”
吳良娣驚愕,想不到她竟然會為了一個無知的小宮女而自願受罰。此人有情有意,今日若是無法除去,隻怕會因此種下禍根。可若就此修好,說不定又能多一盟友。她猶豫半刻,終是猛下決心,道:“既然妹妹如此請求,那就休怪姐姐無情了!來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