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隻覺得一股威壓朝自己撲麵而來,她很疑惑,在野外跟猛獸生活了半年的她非常清楚這種野獸的威壓,她隻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也能散發出這種氣場。
但是她沒有躲,她明白他所來為何,她也覺得自己死得其所。
哈哈,世間最可笑的事竟然是有人要殺你,你卻對他的作為十分讚同。
因為她不殺婆婆,婆婆卻因她而死。
衛成炎不著痕跡地擋在了他的麵前。他與苗神的身量一般高,兩人又同是白發,長相又有幾分相似,相對站起來仿佛是在照鏡子一般。
衛成炎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目光卻一刻不離苗神的眼睛,那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苗神舉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看向衛成炎的表情有了一絲了然:“阿炎,你當知她們不是一人。”
衛成炎沉默了一下,卻仍然固執地站在了前麵,褐色的瞳孔閃過了一絲迷茫:“我知。”
苗神沒有說話,手卻漸漸垂了下去:“徒阿因她而死。她一身盡是徒阿的生機,我無法原諒。”說罷也不管衛成炎的回答,輕聲對著阿翡說了幾句話,阿翡猶豫了一下,長嘶了兩聲要閃身朝小嬋襲去!
那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衛成炎瞳孔一縮,閃身便到了一米外堵住了阿翡的去路,他不願傷它,隻是輕輕將它打落,誰料得這竟是緩兵之計,那廂不知何物已經近了小嬋的身,一口便咬了下去。衛成炎袖中一根金針瞬間射出!想要在它張嘴的瞬間將它打落!說時遲那時快,小嬋的手卻在下一秒出現在了蟲子的身上,展現出了保護的姿勢,金針瞬間入了她的掌,蜻蜓狀的蟲子順利的咬進了她的皮肉,她輕呼了一聲,再看向苗神的時候臉色已經比方才更加蒼白,她輕聲道:“阿翡自小與我一起,普通的毒奈何不了我,希望你的蟲子爭氣。”
苗神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下一刻已經接過了衛成炎連續射過來的三道金針,他身形在空中翻轉了幾下,輕聲道:“阿炎,你我各有堅持,你盡管盡力施救,若她此番有幸生還,我自會罷手。若是不行,便是小妮子命裏合該長絕於此,與徒阿作陪!”說罷他便挾裹著徒羽,三兩下便遠去了。
苗神通百獸語,隻要有蟲獸的地方都是他的天下,他大意了。
衛成炎沒有追。他太了解他,他們幾乎是一樣的,連性子都是一樣的,愛恨都極端得很,凡事需得分得一清二楚。追上去,也拿不到解藥。
更何況,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冰寒玉戒,今日的生機流轉得快了很多,他能夠隱隱感覺到,苗羽的時間不多了。
他抱住懷中的小嬋,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心中一陣刺痛,隻聽得她微弱的聲音說道:“你當應該是開心了,也許這樣,你的她就可以回來了。”說完這句話,她仿佛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漸漸將沉重的眼皮垂下,連呼吸都微弱了起來。
衛成炎抱著輕若無物的她站了起來,沒有管在地上已經暈過去的洛一仙,也沒有管一旁失魂落魄的任天涯,徑自尋了旁邊的一匹快馬,帶著她迅速地朝最近的城鎮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