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身上扯過一塊布來,將斷臂包好。
對這種事我算是已經有足夠的經驗了!
但鮮血還是瞬間就浸濕了衣袖。三師兄見狀,從衣袖裏掏出止血丹來喂我服食。又用歸元咒將我的痛覺封住。
我一臉茫然,望著自己的殘肢悵然若失。
我已曆經了兩次斷手之痛,這是第三次了!
我望著地上的那一截斷臂,心中不禁生起一絲悲涼。
媽的,師傅前天才在那截斷肢上麵畫的符啊!就這麼沒了!
而王一安,臉上沾染了我的血之後,顯得異常的痛苦。丟了鋼刀,捂著臉躺在地上掙紮著。
一邊翻滾嘴裏還止不住的哀嚎。
這使我更加難過了,若是別人將我的手臂斬斷,那我必定會不依不饒,即便是不能以牙還牙,最起碼,也要坑幾兩銀錢。
但斷我臂膀的,偏偏又是六合門的生門香主。我害他如此痛苦,他不找我的麻煩我已經是萬幸了,還哪裏敢奢求有所賠償。
這時,從大門裏邊兒湧出一夥人,眼睛一掃,還好全都認識。
為首的是李天養和鄭難成。李淩蓉等小腳跟在後邊兒。
李天養手上還拿著一口卷了刃的鋼刀。額頭上還在冒汗。再看王一安手上那把刀的刀刃,想必二人已經打鬥了一番……
“這是怎麼了?”我心裏這樣問著。
三師兄卻已上前,走近那王一安。將王一安的手摁在地上。隻見王一安臉上沾有鮮血的地方已被燒得通紅。發出一股烤肉的味道,真香啊!
但王一安那張臉上,分明隻沾染了我的血,何以被燒得通紅?我更不知道我的血是什麼時候變成硫酸的。
三師兄回身望了望我,又回過頭去,從腰間取出一張符咒來。貼在王一安臉上。至於禁咒,他念得太快,我卻沒有聽清。隻聽得有如律令三個字。
再一看,原來是一張定身符。
這定身符乃是三師兄最得意的傑作之一。而他自己也憑著這一張定身符而在師兄們的試煉中,奪得榜眼之位。
王一安被貼了符咒,果然不再亂動。三師兄站起身來問道:“他怎麼了?”
李天養等人都不認識三師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無一人答話。
我隻得上前介紹道:“這位是大師爸要找的品道山李恨水李先生。”
品道山的名號一出,眾人這才釋懷,李天養道:“這小子不知道發什麼瘋病,出去一趟回來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提著刀見人就砍。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砍死他不可!”
李天養本來就少了一隻眼睛,顯得麵目猙獰,如今這話說出來,讓人不由得打個寒顫。
三師兄倒是渾然不懼,攔住李天養喝道:“慢著,別過來!”
話音未落,隻見王一安額上符咒竟燃了起來,本來被定住的王一安,突然暴起。一個鯉魚打挺,便跳了起來,又撿起鋼刀向三師兄砍去。
三師兄畢竟敏捷,一躍跳開,隻見師兄劍眉豎立。額頭擰成一個川字。麵對著王一安的攻擊,三師兄卻無計可施,隻得左右躲閃。好在王一安的動作並不是很快,倒給了三師兄一絲活路。
這****,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竟挑了一把最重的鋼刀去砍人,自然耍不動。
見王一安眼色發紅,我倒是看明白了。
陰傀之術!
這種招術在方士裏邊兒算是最低等的,但也最為便捷,對施布法術的人來說也最為安全。
隻需要找準傀儡,找到他的靈根所在,用法器封住。再掌握了他的生辰,在家操控草人,便可讓這傀儡為你做任何事。包括為你生兒子!
三師兄似乎也看出了些門道,從腰間拉出一把銅錢來,那些銅錢用紅線綁住,三師兄在繩尾用力一拉,那銅錢竟排成一柄劍的模樣。
銅錢劍是三師兄的絕活,不用的時候,將劍一鬆收在袖子裏,還可以當錢使。要用了一拉將出來,便是一柄長劍。隻是這劍隻能施法時用,而用不到實戰上,比起二師兄的柳葉劍又差了一些。
“師弟,快找他的靈根所在!”三師兄向我叫道。
我明白師兄的意思,他被王一安纏住了,無暇脫身。便想我幫他看出王一安靈根所在,他好破解這法術。
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些年,我除了背誦一些亂七八糟的符咒秘術之外,其他的東西,我什麼都不會!
更何況,在人身上尋靈根所在,那是需要開天眼的啊!
我哪裏有這種道行?
但師兄既然這樣說了,為了不讓三師兄分神,那我也隻得裝模作樣地像王一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