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離開的日子,給了白嵐充足的機會與於夜風相聚。二人相會的地點極為隱秘,時間也不長,因而白嵐並不擔心會被他人查知。在愛情的浸潤中,白嵐心中充滿了甜美的悸動和義無反顧的執著,令她不自覺地放棄了思考一切現實的事情,遺忘自己背上的紅蓮聖印。隻有分開的那一刻,依依不舍的心情才會將她重新帶回到現實之中,提醒她需要麵對的還有很多。
除了與於夜風在一起的時光,白嵐便更樂意與白玥茹呆在一塊。這位夫人為她帶來了極為溫暖的親情之感。
“霜兒的琴藝當真是又長進了不少。”一曲漸停,白玥茹柔聲笑道。
“多年未練,生疏了許多。如今重新撿起來,倒也比初學之人容易許多。”白嵐謙虛地笑了笑,“這曲子,幹娘可喜歡?”
“你選的曲子總是極好的,甚合我心。”白玥茹讚許地點了點頭。
“幹娘喜歡,霜兒便滿足了。”白嵐甜甜一笑,走到白玥茹身邊坐了下來。
“我聽說,你養了一隻瓊兔,可有此事?”
“是養著一隻,名喚雪花。幹娘若是喜歡,我這便將它帶來給你看看。”
“我隻是隨口問問,倒是不急在這一時。”白玥茹拉住了正要起身的白嵐,笑道,“瓊兔乃群居之獸,最是害怕孤單。非但性格不討喜,戰力也較其他靈獸低了不少,且食量頗大,你怎會想到養它呢?”
“我與雪花乃是機緣巧合下偶然遇見。那時的它似是被族群驅逐,年紀尚幼,無法獨活,我遇見它時它早已饑餓疲憊、虛弱不堪。我不忍它喪命,故而將其抱了回來。它性格十分乖巧,又在我身邊陪了許多年,感情早已深厚如同親人,倒不是戰力高低的問題了。”
“據我所知,瓊兔十分團結,對幼獸更是保護有加,怎會將它驅逐?”白玥茹疑道。
“它生得怪異,不似一般瓊兔,母獸又死於非命,怕是在族群中呆不下去了。”
“哦?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想見見這小家夥了。”白玥茹道。
“此處到月汐小院也並不遠,費不了多少時間。幹娘且在這裏稍待片刻,我這便將它帶來與你瞧瞧。”
見白玥茹點頭,白嵐起身離去。不過片刻時間,已能人立而行的雪花便出現在了白玥茹麵前。
此時雪花已與普通兔子差距甚遠,眉眼神情都帶有了一絲稚嫩的人性。許是自幼被人養育,它的神情不再如普通瓊兔般猙獰,白玉石般的雙眸閃爍著純真而靈動的光芒。兩隻尖端分叉的大耳朵如同兩條大辮子般垂在腦後,卻不似普通瓊兔般時刻立起,隻有睡著時才會垂於背上。
白玥茹不由眼前一亮,她出身聖獸壇,閱獸無數,卻從未見過一隻如此兔般類人的。她精通獸語,與靈獸間自有許多異於常人的交流方式和親和力。雖說自幼被拂曉收養,但這血脈中的東西卻是無法被消磨的。
“幹娘,這就是雪花。”白嵐牽著身高隻及自己腰部的雪花,走近白玥茹跟前。
雪花看著麵前這個麵帶溫暖笑容的貴婦,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親近之感。
“果然與別的瓊兔不同。”白玥茹歎道,“看這樣子,竟似是有著萬夜獸的血脈。”
“萬夜獸是何物?”白嵐詫異道,“我從未見過此種靈獸的記錄。”
“萬夜獸,又名水靈元陰獸,乃是由常年生長於極陰之地的水靈獸變異而得,極為罕見。當今流傳的獸譜中,大多沒有此獸的記載,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白玥茹耐心解釋道。
“這靈獸可是具有操控水陰二靈的能力?”白嵐眼中一亮,發現自己長期以來沒能找到的答案似乎在白玥茹處得到了解釋。
“不錯。原本水靈獸擅控水靈,但萬夜獸誕於極陰之時、長於極陰之地,卻是具備了操控陰靈的能力。”白玥茹道,“你會如此問,可是見它有過此類征兆?”
“是,它曾於流雲幻陣中救我一命,那時便已露出了牽引吞噬陰靈的跡象。”白嵐點了點頭,並不覺得有隱瞞對方的必要。白玥茹對於她來說,有一種天生的親近信賴之感。
“如此說來,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
白玥茹轉頭看向懵懂的雪花,口中發出了一串古怪的吱聲。雪花聽聞,立刻吱吱地給予了回應,仿佛與之對話一般。而目睹此景的白嵐,卻並未感到異常。因為她根本沒有意識到白玥茹所說的不是人話。在她耳中,這些吱吱聲就如同平日間雪花與她交流一般正常,沒有一句她聽不懂的。
白嵐的淡定在白玥茹眼中卻變得怪異起來,即使她的夫君齊嘉國在她與靈獸對話之時,也不會露出這樣自然、了然的神情。
“你懂獸語?”結束了與雪花的對話,白玥茹忍不住問道。
“不懂啊!”白嵐有些莫名其妙,但轉念便明白了過來,笑道,“我與雪花相處時間長了,自然能明白它的意思。它不懂人言,卻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呢!”
“可你卻能聽懂我的意思。”白玥茹並不認為她的解釋足夠合理。
“幹娘與我同是人類,為何會不懂呢?”白嵐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