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並未意識到自己被那喝醉的隊員注意之事。她展開身法,在夜色中飄出鎮門,進入了戚巍山之中。
按照白玥茹傳授的方法,她向碧羽發出了召喚。碧羽應邀而至,開口向白嵐道:“我在山中查探了一番,並未發現你說的那小院。”
“沒有麼?”白嵐沉吟起來,“想必我父親在建此院時便考慮到了隱蔽性的問題,應不會讓人輕易找到。”但她轉念一想,又不禁納悶道:“可是這小院既已出現在了拂曉的記載之中,應該也是被找到過了才是。”
“不必奇怪。”碧羽看出了她的想法,“我找不到不見得你就找不到。你們人類應該有著與我們靈獸不同的感知力和查探辦法。”
“說的也是。”白嵐朝碧羽笑道,“那咱們再一起查探一番吧!”
碧羽點了點頭,隨白嵐一同向山林深處走去。
此時,戚巍山深處的一個湖泊裏,一隻通體發黑的大蛇從湖心探出了腦袋。它敏銳地感覺到了一個令它極為不適卻又十分熟悉的氣息。
“真奇怪啊!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大蛇喃喃自語道,陰冷的雙眸中露出了強烈的戰意。它重新將頭潛回了水裏,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岸邊。它的身形並不算十分龐大,但頭頸直起來也有一人之高,其身長更是不必說了。黑色的鱗片在月光的映照下閃著幽幽藍光,也不知是水靈之光還是劇毒之芒。大蛇定定看了眼氣息傳來的方向,旋趴下身來,沙沙爬入了林中。
白嵐與碧羽一路查探,不斷深入,憑著一人一鳥的不同感應方式,避開了不少充滿危險氣息的領域。
“這小院比我預料中的還要難找。”白嵐不由歎了口氣,走了這麼久,自己竟是半分收獲也沒有。
“不要著急。”碧羽出言寬慰道,“這山還很大。”
“嗯。”白嵐釋然一笑。碧羽給她的感覺就像個大姐姐一樣,讓她十分心安。
“碧羽,你是怎麼認識幹娘的?”
“聖獸壇的小孩自小就可以選擇一個幼獸作為夥伴。我母親是聖獸壇供養的鳥獸之一,小姐來獸欄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我。”說到這裏,碧羽露出了一絲驕傲之色。
“那聖獸壇又是個怎樣的地方呢?”白嵐好奇地追問道。
“聖獸壇裏有很多靈獸。”碧羽回憶道,“那裏的人對我們很好。幫我們築巢,幫我們找吃的。若是我們在外麵受了傷,還能回去醫治。他們從來不吃靈獸,也不會濫殺靈獸,我們就像朋友一樣。不像萬獸淵的人,總是把一些失去作戰能力的靈獸殺來吃。”
“萬獸淵又是什麼地方?”
“萬獸淵也有很多靈獸,據說跟聖獸壇有些淵源。不過我可不願相信,他們與聖獸壇的人比起來差太遠了。”碧羽忽然想起聖獸壇已經被萬獸淵所滅,不由露出了黯淡之色,“可惜,那群人還好好活著,聖獸壇的人卻都死了。”
“當初,幹娘發現我會獸語之時,特別緊張。是不是因為把我當成了萬獸淵的人?”
“是啊!”碧羽很認真地答道,“不過我看你不像。你對靈獸也是很好的。那瓊兔很弱,如果是萬獸淵的壞人一定就殺來吃了。”
聽到碧羽的回答,白嵐忽然有些無言以對。碧羽的這個判斷標準還真是十分單純。如果讓它知道自己今天的晚餐就是鋸齒獸肉,不知它會不會立刻將自己判定為“萬獸淵的壞人”。
正想著,碧羽忽然神色一厲,張開翅膀將白嵐圍了起來。白嵐心頭一驚,也立刻感覺出了危險。未等她做出任何反應,便有幾支冰箭擊在碧羽的翅膀上,碎裂開來。就在那冰箭碎裂的一瞬間,碧羽立刻雙翅一抖,方才與冰箭接觸過的羽毛立刻脫落,與碎冰一同墜落地上,仿佛接觸到了什麼強腐蝕的東西,在觸地的一瞬間化作了一片灰煙,消失不見。
一股陰寒之意伴隨著“嘶嘶”之聲充斥了周圍的空氣,地麵的草葉上也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我說怎麼渾身不舒服,原來是你來了。”大蛇泛著幽光的身形隨著碧羽翅膀的抖動映入了白嵐的眼簾。
“幽鱗?”碧羽一眼認出了大蛇,不由露出了幾分嫌惡之色。但它立刻想起了此蛇的歸屬,忙開口問道:“你主人呢?”
“主人?”幽鱗陰冷地笑道,“什麼主人?我可是自由之身!哪像你,到現在還被人管束著。”
“碧羽,它是誰?”白嵐從兩獸的對話中聽出了異樣,心中升起了一絲期待。
“它是白家哥哥馴服的靈獸之一,你要找的小院它一定知道在哪兒。”
“所以我一直很討厭你。總是喜歡提些令我不愉快的事情!”
伴隨著飽含怒意的嘶嘶聲,兩隻更加粗壯的冰箭從幽鱗口中噴了出來,朝著碧羽激射而去。碧羽揮翅一擋,柔軟的羽毛仿佛忽然變得堅硬無比,泛起了金屬般的光澤。白嵐知道,這是碧羽在翅羽上附帶了靈甲的緣故。但白嵐卻覺得這冰箭並不簡單,單單憑借這樣的方式不一定能擋得下來。於是她鼓動靈湧,立刻在其羽翅外額外升起了數十層靈甲,同時右手一抖,一根泛著土黃光華的靈帶直奔大蛇纏去。她已從大蛇的反應中看出,若不將其打敗製服,是沒辦法與其好好溝通的了,更莫說詢問出與父親有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