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卷軸一出,一股古老的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小巷。
‘那是……’一個類似的畫麵從慕輕歌的記憶深處浮現了出來。這記憶還是他當年身為聖王之子時所留下的,久遠得有些不真實。
水無笙拉開卷軸,低聲喃頌了幾句。忽然一卷大風憑空而起,瞬間將迎麵而來的八根銀針包裹吹散,竟是絲毫未受其“破靈”功效所滯。慕輕歌急忙斷掉靈絲,卻還是晚了一步。便覺指尖靈絲似是被人生生扯了出去,巨大的牽扯力令其指中的靈脈都出現了斷裂。鑽心之痛從八隻指尖傳來,在他額間激起了一片細密的冷汗。但他臨危不亂,立刻在身前升起了數層靈甲,又調動巨蠍擋在自己身前,隨即伸手摸向了身後的藥匣。
巨蠍剛剛折返,便有七根光線紛呈七彩之色向慕輕歌激射而來,一閃間刺穿了巨蠍身形、又擊碎了數層靈甲,刺入了慕輕歌體內。其速之快,全然避之不及。其勢之猛,將他整個身體都撞飛了出去,直直釘在了不遠處的牆壁之上。
慕輕歌麵色頓時一白,魂體之上赫然多了七個圍滿裂縫的孔眼。一口黑血不受控地從唇邊溢了出來,竟是同時有了魂傷和內傷。
“你竟然會有上古卷軸。”七彩光線一散,慕輕歌頓覺脫力,跌倒在了地上,“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竟能認出它來!”水無笙收起卷軸,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轉而立刻化作了無盡殺機,“如此便更不能讓你活著離開了。”
“既是如此,便讓我再吹上最後一曲吧!”慕輕歌一聲苦笑,抽出腰間竹笛,輕輕放在了唇邊,悠揚的笛曲隨著其手指起伏緩緩飄了出來。指尖的疼痛隨著與笛孔的碰觸陣陣錐入了他的心底,使得其後背很快被冷汗打濕。
水無笙看著他的頹敗之相,心中生出了複仇的快感。這些年來,於子藍曾說過的許多話語,盡皆在他腦中浮現了出來,讓他痛快得想要大笑出聲。
‘你不是總說他好麼?你不是總說我不如他麼?事實上呢?我贏了,他輸了。我還會好好活著,會得到你的全部,而他卻會死在這裏!’
想到這裏,他緩緩抬起手,鼓動靈湧準備放出奪走慕輕歌生命的最後一擊。卻驚異地發現自己的靈脈不知從何時起凝固住了,仿佛化作了一個凍結的河道,其中靈力絲毫流轉不起來。下一秒,他便渾身一軟、癱倒在地,再沒了半分力氣。從這症狀中,他感覺到了藥物的作用。卻始終沒能明白這藥劑是如何進入到自己體內的。
“黎叔說過,此陣可以阻止藥師的藥劑入體。怎麼會這樣?!”水無笙徹底懵了。
“十藥七口鼻,餘三由膚入。”經過短暫的休息,慕輕歌漸漸壓製住了身上的傷勢。他拿開唇邊之笛,緩緩站起身來,朝水無笙走了過去。他口中所念乃是當今所有修行者都明白的一個道理,也是黎圖創造此陣時所針對的部分。
“莫非你還有別的辦法?”水無笙猛然間想到了方才的笛聲,不可思議道,“是笛聲?!”
話音未落,入府查探的四名堂眾飛身從牆頭躍了出來,其中一人懷中正抱著雙目緊閉的金素。
“堂主!找到了!”為首一人朝慕輕歌行禮道,麵色卻充滿了悲戚。
慕輕歌看了一眼手下懷中的金素,隻見其衣衫淩亂、血跡斑斑,遍體的傷痕顯示出了刑具拷問的痕跡。常年習醫的他不難看出,此時的她早已再無半分生機,不由神色一黯。
“堂主,素姑娘留下了話,說賬本就在他身上。”為首之人悲憤地彙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