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隨慕輕歌到達百花教之時,已是三天之後。因其身上有傷,行程較慕輕歌獨自往來要慢上不少。
就在二人等候通稟之時,五輛載著淺黃土堆的車隊來到了百花教門前,吸引了白嵐的目光。
這車隊由十五個身著深綠衣裙的女子押送,她們三人一組,分別立於五輛車旁,神情略顯疲憊,看得出是長途跋涉而來。帶領她們的是一名身穿藍色衣裙的女子,單從神情便能看出在教中地位不俗。每輛車後還有兩名衣衫襤褸之人跟隨,顯然不是百花教中人,反倒像是俘虜一般的苦勞力。雖說體格健壯,卻一個個形容枯槁、疲倦不堪,比那些綠衣女子的境況差了太多。
他們發色各異,高矮懸殊,瞳色也各不相同,白嵐單是依據長相特征便可看出,這些人來自其他四國,也不知是什麼緣故被抓到了這裏為奴。
守衛們為車隊打開大門,藍衣女子略一道謝,帶著車隊魚貫而入。僅在經過白嵐身邊之時,飄來了一縷審視的目光。當看到她身邊的慕輕歌,女子露出了一抹怪異之色,但很快收回了目光,昂首向前走去。白嵐靜靜看著那女子離去,輕聲向慕輕歌道:“這女子似是認得你。”
“她叫紫玉榕,是紫玉蘿的妹妹。”慕輕歌淡然答道。
白嵐默默點了點頭,忽然感到有人看她,不由回過頭來。
就在看清那目光來源的一瞬,白嵐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那是最後一輛運土車的一名苦力。此人她有些印象,雖說叫不上名字,卻知道是拂曉密部成員。隻因她曾偶然見到過泛品微一次,而那人正巧就在其身邊。二人看上去關係不錯,仿佛老搭檔一般,故而留下了印象。此次菀芸之行,她隻知道密部派出了暗殺係成員,卻並不知曉名單。此時在這裏見到此人,白嵐的心髒頓時揪了起來,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這人見白嵐看他,眼中露出了狂喜之色。他沒有疑惑,沒有詫異,仿佛早知道對方會來到這裏一般。但他沒有出聲叫她,也沒有做出任何引人注意的舉動,隻是安安靜靜地跟著車隊走了進去,仿佛堅信著白嵐會救他一樣。
“怎麼?”慕輕歌察覺出了身邊白嵐的異常。
“那個人……”白嵐收斂神色,壓低了聲音,“是我拂曉之人。”
“你確定?”慕輕歌朝她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卻隻瞥見了一個背影,便被闔起的大門擋住了視線。
“嗯。”白嵐嚴肅地點了點頭,“我曾見過他一次,對其有些印象。”
聽到白嵐的話,慕輕歌神色凝重起來。他回想起自己離開百花教之時,曾被一名類似之人發狂糾纏過。當時他沒有在意,此時想起卻察覺出了不同。
“你可認識此物?”想到這裏,慕輕歌不動聲色地從袖中摸出一個草結。這是當時那人趁亂留在他身上的,他一直沒能明白意義所在。如今關聯起來,便覺得有必要給白嵐一看。
“這是!!”白嵐在看到草結的一瞬間,再次陷入了震驚之中,“你從哪裏拿到的?”
“你認識這草結?”白嵐的反應應證了慕輕歌的猜測。
白嵐點了點頭,澀聲道,“這個草結,是當初清淋山總愈所叛亂之時,眾人間的信物,意為同進同退、絕不背棄。”
“前幾****離開百花教之時,正巧遇到一個與方才那人類似之人。這東西便是當時他給我的。”
“是泛品微!”白嵐心中一涼,“他們一定是在趕路之時被百花教抓住了。”
正在這時,一名紅衣女子從教中走了出來,正是之前前去通稟的教眾。
“教主請二位進去。二位隨我來。”女子禮貌性地一笑,轉身帶著二人進入了一旁小門。
百花教中的景色與外麵十分不同,各類建築皆由竹木搭成,沒有半點磚瓦。白嵐隨女子一路行去,所見淨是成片花野草田。各種奇花異草生長其中,清香之氣撲鼻而來。又有蝶飛蜂繞,往來於花叢之間,為那繽紛之彩平添了一份靈動。每片花田中都有一兩名身著鵝黃衣裙的百花教女子穿行其間。這些女子盡皆姿容姣好、身形婀娜,富有青春氣息的臉上透著對身邊花草的關愛。
這景色令白嵐原本有些抑鬱的心情頓時一暢,不由輕聲歎道,“如此美景,恍如仙境一般。教中女子能常年居於此處,當真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