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餘暉映紅大半個天空,蟬停止了鳴叫,安靜了些許的胡同裏多了許多早早吃完晚飯納涼的老人,任麒一身黑色風衣站在這有著百年曆史的北京老胡同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親愛的!”清脆的女聲傳來,惹得好幾位老大爺也沒忍住回了頭。
“你遲到了。”任麒語氣冷冷的,站在一棵老樹下的他此時正在玩弄著自己的墨鏡,眼睛抬也沒抬。
可蹦跳著走來少女並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哎呦,不就補了個妝晚到了那麼半個……額,幾個小時麼。走啦走啦,去晚了就顯得不禮貌了!”
任麒感覺自己的胳膊被緊緊的抓住,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好像被人塞進了滾筒式洗衣機。
當雙腳重新踏上了堅實的土地,他還是沒站穩半跪在了地上,沒被抓著的手扶著額頭,不著痕跡的擦去薄薄一層冷汗。
這種空間轉移無論他來多少次都很不適應,忍住一股強烈的嘔吐欲望站起身來,直直的盯著隻到他肩頭的少女。
“比上次好多了哈,你看你這次這麼快就能站起來了不是……”本來還想再笑幾聲的少女看到任麒的表情後也就隻咧了咧嘴,鬆開了抓著他胳膊的手。
“你居然還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用空間轉移!”任麒壓著火用盡量平穩的聲音說道。
“哎我去,我還以為你這表情是怪我沒跟你打個招呼就帶你轉移呢!原來因為這個啊……”少女大大咧咧的打了個哈哈,沒理任麒陰沉的臉,“我可長記性了啊,這會我還施了個幻術,在別人眼裏咱倆可是先互相親吻問候,再十指緊握的向太陽落下的方向走去,我靠著你的肩,嘖嘖,真是羨煞旁人啊!”少女說的聲情並茂,滿麵春色的同時右手向前微伸作向往狀。那雙星星眼惹得一旁的任麒一腦袋的黑線。
“欸欸欸,你咋走這麼快,等等我啊!喂!”
兩人走在剛下過雨,水汽還在彌漫的大草地上,除了他們再無旁人,安靜的可怕。
少女的拖地薄紗裙上已經滿是泥濘,任麒卻仍是一塵不染,少女呼哧帶喘,任麒氣定神閑,這樣的反差讓一開始還是光鮮亮麗的少女很不爽。
“喂喂喂,前麵的,你就不能照顧照顧弱女子!”少女大聲嚷道。
“不能。”
“我要你背我!”
“不。”
“你要是不背我就不走了,你自己去,你背不背!”
“不背。”
“哎呦,好啊你,跟我衝上了,竹麒你給我站住!”
任麒剛邁起的一步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你喊我什麼?!”語氣一下子跌至冰點,也就在同時平靜的大草地突然刮起了如刀子似的的冷風,刮過隻穿著一件薄紗裙的少女,冷和疼使她立刻蜷縮了起來,臉瞬時白了一層,強睜開眼看著不遠處如山一般屹立在風中的任麒,便意識到自己是闖禍了。
“任……任麒!我錯了,你……你快……快讓風停了吧,我以後保證不說那個名字了!”可風仍沒有絲毫減弱。
竹麒,竹麒……梅雪,竹麒,梅雪,竹麒。任麒心中不斷的回蕩著兩個名字,一條舊疤被重新揭開,痛徹心扉的回憶伴著血液流出,讓他不得不記起當年舊事,他根本沒有感覺到迎麵刮來的冷風,也沒有聽到少女的哀求,眼神變得空洞,他被強行拉進了回憶。
已經日上三竿,任麒雖然已經醒了,卻久久不願起身,因為懷中的紅發佳人還睡的正香。
側了個身,順勢右手撐起腦袋,仔仔細細地觀察起雅雪,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一點一點的從飽滿的額頭看到清秀的眉眼,從小巧的鼻子看到紅潤的唇瓣,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想把一個人的麵容刻在自己的腦海裏,刻在自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