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李治先一步追到四皇子,二人並騎,“四哥,胤若答應了。不過我們一夥。”
四皇子李泰騎著馬,眼皮都不抬一下,不急不慢幽幽道,“是麼?你的主意?我以為有些人不可能和我們一起玩呢,畢竟身份懸殊的很,國公府出來的人,脾氣、架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胤若眉頭微動,不置一語,低頭騎著馬跟著兩位皇子的身後緩緩走到馬場中心。
四皇子李泰道,“來吧,就按照九弟的安排,這次可以多派幾個人上場,咱們好不容易遠離宮中生活,還不瀟灑自在些?”
九皇子李治歡呼雀躍,“四哥說的是,這次要玩個痛快!沒有大哥,大家就別顧忌那麼多尊卑,在場的都算在內,所有人不管王公貴族,隻論輸贏,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用負責,所以大家盡可能發揮,都不許放水!”
馬球場上的氣氛又是一陣熱鬧,十幾個人聚集到一起,摩拳擦掌,一戰即發。四皇子李泰冷冷地看了眼胤若,劍眉一挑,率先舞起球杆,大力一揮,“發球!”
一眾人簇擁著馬奔去,馬球飛速旋轉著,左右交替,在騎手之間飛快傳遞。和胤若預料的一致,九皇子李治騎的最快,作為先鋒衝到前方勇奪馬球,他傳給胤若,胤若見狀隨即將球挑的很高,眾人將目光彙聚到天空,猛足勁駕馬朝落球的遠處跑去。
顯然,胤若的母馬蒼老至極,靠它的速度難以致勝,這匹馬唯一的優點就是耐力十足,可惜能力有限,如今短時間內衝鋒根本敵不過眾人的快馬。
胤若心裏著急,不過胤若知道李治的馬健壯有力,況且他的騎術超群,隻要將球打遠,李治的勝算就會相應增大些。果然不出所料,九皇子騎馬幾步衝出人群,手法嫻熟,一杆進門。
輸贏既定,眾人都是氣喘籲籲,馬兒也是踢踏著馬蹄,一陣嘶鳴。
侍從拿來準備好的水袋,分給眾位皇子貴族,四皇子李泰飲罷,倒是發自內心滿眼讚許地看著九皇子,“九弟,你的馬球打的不錯,如今這英姿勃發之勢堪比當年父皇!”
九皇子李治樂不可支,“四哥,承讓。”
四皇子李泰點頭,“不錯,配合的也是天衣無縫。”他看了一眼遠處的胤若,略有賞識的目光也停留很久。
九皇子李治看到這一幕隨即喜上眉梢,他以為這場比賽終於緩和了四哥和胤若二人水火不容的關係。
李治還是低估了李泰,區區一場馬球比賽,四皇子怎能如此輕易就冰釋前嫌?
眾人休息過後,四皇子李泰與胤若二人的目光不小心撞在一起,二人相視而笑,李泰陰冷立的目光炯炯如炬,轉頭麵向李治提議道“九弟隊裏人才濟濟,不過常言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若是能換匹馬效果會更好。來人呀,把嘯夜牽來,給胤若騎。”
四皇子的三個侍從費力地將嘯夜從馬廄裏拖了出來,這馬身上的一套騎行架子似是方才勉強套上。隻見嘯夜掙脫的緊,三人無奈,隻好一人騎著,兩人強拉著馬脖子往前亦步亦趨、步履維艱地緩速前進。嘯夜更瘋狂了,抬高了蹄子一下躍起數丈,就要甩下坐在上麵的人。兩個侍從慌忙拉著,另一個馬背上的人機敏地緊緊抱住馬脖子。
這匹馬引得全場轟動,大家交頭接耳,不知道四皇子現在是表演是哪一出。
“四哥,這馬從哪裏來的?胤若還是騎自己的馬吧,你看那個侍從都要摔下來了。”
“九弟,這你就不懂了。這匹是異域進供的汗血寶馬。我聽聞,胤若是要去涼州與吐穀渾交戰的人,怎能沒有匹何意的馬?況且最近皇宮裏還出現突厥餘孽,大唐內外可都指望著國公府呢,前幾日父皇說衛國公李靖是朝臣表率,雖年老腳疾,仍不記個人得失請求掛帥,皇城內外早就傳為佳話。胤若可是隨軍磨練之人,大唐初立,國事未穩,涼州的安危都在這些將士的一念之間,要是無勇無謀,我大唐的社稷,豈不毀於一旦?”
三名侍從滿頭是汗終於將馬拖到馬場中央,而後悄悄地退下。四皇子李泰神氣十足地騎著馬繞著嘯夜走了一圈,抽出鞭子,狠狠地抽了嘯夜一下。嘯夜被打的皮開肉綻,它隻是稍稍抬起前蹄便不敢再動。李泰滿意地邪魅一笑,“一匹小小的溫順的馬而已,他要是連這個都降伏不了,何必去涼州那淒苦之地磨練呢?衛國公家本就人丁稀薄,不管怎麼講也是半個名門之後,不如就留在長安,也算是為李家留條血脈,後繼有人。”
九皇子見勢不妙,看了看胤若和四哥,這形勢似是難以挽回,無奈地撇了撇嘴,“唉,此馬烈性難訓,這可是關乎性命之事,胤若你自己要考慮清楚,再決定吧。”
胤若目不斜視地望著四皇子,拱手道,“四皇子說的不錯,胤若倒想一試。”他張弛有度的態度,誠懇的好似不知道這世間險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