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母親這個詞對於我來說隻是一個稱謂,我從來就沒有見過我的母親,也從沒有從她那裏得到過愛。我曾經在無數的電影和音樂中聽到關於歌頌母愛的偉大的故事,但是在今天,在此刻,我從眼前這個老人的身上深切的感到了一個母親的那種愛。
老人任由淚水在臉上肆虐,眼中除了流淌著淚水,還有對兒子的思念和對往事的回憶。
我沒有打斷她,對於一個這樣的老人,誰也沒有任何理由阻撓一個母親思念自己的兒子。
“從那個時候起,小亨利就變得沉默寡言,內向拘謹。他不願意多說話,也不願意交朋友。除了他的父親和我,他幾乎把自己和整個世界都封閉了起來。我經常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到那種落寞,看到那種害死自己母親的自責和內疚。我多次和他傾談,但是我不是他的母親,我無法解開他的心結。那樣的一個好孩子就這樣的被這個世界遺棄。”
“小亨利就在這樣的氛圍中慢慢長大,一直長到10多歲。那個時候電影開始蓬勃發展,我有許多人都在看電影。很顯然的小亨利也被那些電影迷住了,但是有一次我卻發現他看的電影有點與眾不同。那一次我醒悟到已經有很久沒有看見過他的身影了,我問周圍的孩子們,他們除了對亨利的鄙夷以外也並沒有看到他的影子。我擔心這個孩子會出什麼事,然後就出去尋找他。”
老人端起咖啡杯慢慢呷了一口,眼睛裏滿是回憶。
“那時候我們這已經有了電影院,是專供情人們觀看一些愛情電影啊什麼的,有時候會在某些時段播放一些恐怖專場。我在整個小城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他的蹤跡,那更讓我心急如焚。那時候醫生正巧去外地出診,所以拜托我照看小亨利。你知道當時我多著急?我生怕小亨利遭到不測,我已經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孩子。於是我一路下來到處跟人打聽他的下落,直到我來到那家電影院中。當我問到電影院的放映員的時候,他有點憂心衝衝的告訴我,說小亨利已經在那裏呆了將近一天的時間了。我問他為什麼放他進去,他說醫生曾經治好過他的妻子,他不想拒絕醫生的兒子。我問他裏麵在放些什麼電影,是不是什麼情愛的,小亨利現在還沒準備好接受那些。結果放映員卻告訴我,裏麵放的不是什麼情愛,而是恐怖片專場。我嚇了一跳,怎麼能讓小亨利看那些恐怖血腥的暴力的電影。‘哦,你這個笨蛋,你怎麼能讓亨利看那些電影,那些電影會毀了他的。’我在外麵斥責了他幾句就跑進電影院尋找小亨利。”
老人的眼中露出驚恐之色。
“我看到電影屏幕上正在上演一個變態殺人狂追殺那個年輕少女,那裏到處充斥著鮮血,我趕忙到處尋找亨利的蹤影。電影院裏已經坐了不少觀眾,大部分都是情侶。女人的尖叫在電影院裏到處響起,而我就在這些尖叫聲終於找到了小亨利。我看到他在全身發抖,眼睛裏射出恐怖的光芒,不停的往椅子裏縮。他又伸出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又沒有擋嚴,他可以從指縫中看到屏幕上的影象。我趕緊上前捉住他,讓他趕緊跟我回家。但是他就像著了魔一樣,使勁抗拒我的拉拽。他明明被電影嚇壞了,卻拒絕跟隨我回家。我十分奇怪他的反映,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可是我不能讓他在那個環境中在呆下去,於是他還是被我拽的向電影院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他還一邊回頭看電影屏幕上那些支離破碎的血淋淋的屍體。把他拽到電影外我就開始臭罵他,告訴他以後這樣的電影不準再看。可是我隨即就看到他臉上的那些委屈,瞬時間我就心軟不忍再繼續斥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