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雲霞便拿著明礬過來了,許是跑得倉促,一張小臉兒緋紅,額上還冒了一層細汗,坐下來還喘氣不勻。這小身板真是差,她暗忖苦笑。母親則拿了錦帕貼心地幫女兒擦汗水。
雲霞喘息稍定,便去化了明礬水,母親很快寫好密信,仔細地封好口,又用蠟油在外麵滴了一層。
一切妥當,母親悄聲對女兒說:“明天娘把信交給你爹手下的劉校尉,他會安排送信和去丁管家家鄉查探的。”
雲霞點點頭,心裏也放心了。
“娘,那我就回煙霞院去了,念會書,明天散學後還要去練武呢。”雲霞跟母親告辭。
“好,去吧。”母親笑著幫她理了理頭發:“看你,剛才跑得太急,頭發都亂了。”
雲霞走出房間,母親又追上來交代她要趕緊想辦法,雲霞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別擔心,她會盡快解決的。
母親這才鬆了口氣,笑了笑,轉身回屋去了。
雲霞邊走邊思索,該如何在不讓老太婆和丁管家起疑心的情況下,和雲霄一起搬入母親院內?還有怎麼把紫鬆這些人要到自己手下來?她擰著兩道秀眉,加快腳步往煙霞院走去。
與此同時,蕭先生家裏,蕭夫人正在給葦杭擦藥,葦杭的腳腫已明顯消了不少,但蕭夫人還是長籲短歎,心疼得緊。
“娘,害您擔心了,杭兒心裏很過意不去。”葦杭對臉上寫滿疼惜的母親致歉。
“杭兒,傷在你身上,疼在娘心上。以後你要保護好自己,就算是為了娘,好不好?”蕭夫人輕柔地吹著他的腳,好讓擦在他腳上的藥快些幹。
葦杭的視線之內正好是蕭夫人的頭頂,他發現母親的黑發中竟夾雜了好幾根白發,很醒目。他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一股無言的痛湧上心頭。
“娘,對不起,兒子欠您和爹太多了!”他好想對娘說這句心裏話,可又怕娘聽了更難受,他強迫自己沒說出口,隻在心裏默默地念了好幾遍,安靜地盯著母親為自己忙碌。
擦的水藥幹了,母親又給他敷上藥膏,等了一會,才輕輕地幫他穿好鞋襪。
葦杭對著母親來了個燦爛的笑:“娘,一點都不疼了,看來明天就完全恢複了。”盡管還有一點疼,可為了母親,葦杭悄悄隱瞞了。
果然,母親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模樣。
門外,劉媽媽的聲音突然響起:“臣少爺,您回來了。”聲音很大,屋裏的母子倆都聽見了。
葦杭收了笑,斂下眉,換了一副呆呆的麵孔,盯著門外。
母親起身開始收藥,稍頃,臣杭那一張朝氣蓬勃的臉已出現在門邊。
“娘,我回來了。”他先給娘施禮打招呼,然後轉身來到哥哥身邊,蹲下來,皺著眉看了看問:“哥,還痛不痛?”一邊說一邊做動作,讓哥能盡快理解自己的話。
葦杭歪著頭想了想才說:“不,痛。”
母親扭頭對臣杭說:“你哥的腳腫消散了不少,劉老爹討的這藥還是挺靈驗的。對了,臣兒小心些,別毛手毛腳再傷了你哥。”
臣杭聽說哥哥傷好多了,高興地咧嘴笑了。回答母親的話也添了些俏皮:“娘,您就這麼不相信臣兒?我又不是那些個毛頭小子,兒子馬上就十二歲了。”
母親抿嘴一笑:“你就是二十歲,在母親眼裏也是毛頭小子。”
臣杭抗議:“娘,您不能這樣衡量兒子。再者說,兒子都快跟母親一樣高了,馬上就是大人了。”邊說邊跳起來,挺直身子站到母親身邊,母子倆還真是差不多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