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方麵卻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他的抗風險能力太弱了!老總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一直奉行的都是小心翼翼經營的策略,但是沒想到今天還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如果,非要給呂直或者李天雲一個交代,那麼他唯一的籌碼或者說,唯一可賠償的東西,就是他的地下賭城了,除此之外他一無所有。
但是,老總是絕對不會讓他的地下賭城有所損失的。
這是他的命根子,他絕望地看著李天雲,仿佛希望他能說出什麼話,網開一麵。
李天雲緩慢堅定地搖了搖頭:“如果您僅僅得罪了我一個,我看在我們認識甚至還有一點點交情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這次的事情,但是這一次,您得罪了我的貴客,真正的貴客您知道的,能夠成為我的貴客的人,可不多呢。”
李天雲加強了自己的語氣,說道:“我的貴客不追究你的責任,這並不代表,我會袖手旁觀,他是一個仁慈的人,這個世界上總是仁慈的人會吃虧但是,我的朋友是不會吃虧的。”
“您想要怎麼辦?”老總小心翼翼問道。
他知道這次他肯定沒有辦法躲過去了,他想過反抗,但是他也知道,在華夏尤其是海明這個地方,李家代表著什麼。
四大家族之間互相競爭,但是在麵對外敵的時候,卻都是互相扶持,共同進退的。很難想象在華夏,有什麼勢力能夠撼動四大家族的聯盟?老總臉部的顴骨下麵的肌肉在微微顫抖著,他的大腦飛速地運轉了起來,他想用他做生意的時候的那種精明的大腦為自己想出一個對策來。
“您能賠償我的朋友什麼呢?”李天雲溫和地說道,仿佛他們兩個現在不是強弱分明的兩方,而是一團和氣的朋友。這種虛偽的態度,讓老總更加絕望,他知道這些上流社會的做派,他們表麵上對你越是謙和有禮,實際上就越不想放過你。
“這件事情,真的是個誤會。”老總盡量讓自己的表現顯得恭敬、謙卑、可憐。他說道:“我經營了半輩子,從來都沒有出過這樣的疏漏,這真的是個意外。”
呂直看著老總,有些不忍。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李天雲在場,如不是李天雲極力在討好自己並且將自己當做了他的貴客,老總是絕對懶得理會自己是不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的。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呂直想要自己被這麼一個圈子所接納和承認,那就必須對這種規則抱持默許和認可的態度,他在慢慢的學會適應呢。
“您和我說意外麼。”李天雲的臉上是一種很玩味的滿不在乎的語氣,仿佛對今天的遭遇絲毫不介意。
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柄小刀,開始精修自己左手小拇指的指甲,並且說道:“這當然是意外,但是我保證,你也會意外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老總的頭上青筋暴起,但是他去不敢輕舉妄動。
他看著李天雲,微微歎了口氣,問道:“李少,您準備如何,您說出條件吧。”
李天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點頭,說道:“我知道地下賭城是你的命根子,所以,我給你留了一些餘地。我需要地下賭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方老板,不要討價還價,你知道,和我還價,吃虧的還是你。”
老總沒說話,他知道,李天雲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也不算是恐嚇,他隻是在用最普通的一種語氣,陳述一種事實。
沒有等他說話,李天雲就繼續說道:“另外麼,我知道你不舍得,所以,作為補償,我們李家收購你們百分之五的股份,這恐怕是你夢寐以求的吧?”
“您贏了。李少,您贏了。”老總的雙拳緊緊地握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李天雲說的沒錯,如果是別的家族,收購他的公司,他可能完全不會考慮,但是李家麼,李家不管持有他們多少股份,都相當於給了他一塊免死金牌,最起碼在海明,李家入股的產業還從來沒有過什麼麻煩。
正是因為這一點,老總才終於做出了妥協。
他看了李少一眼,並不敢爭辯,而是用一種商量地語氣,問道:“那麼,經營權?”
李天雲看了呂直一眼,問道:“呂直,您有興趣參與他們酒店的管理麼?我分你百分之二十五股份”
呂直緩緩搖頭,他有病啊要跟他們參合在以前,呂直還想著一會兒拍幾張照片,然後發給畫報周刊,歐陽清月哪裏下個星期又有新的頭條了。
李天雲攤開手,笑了笑:“還是由你來管吧!”
老總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的心中憋屈極了,但是他卻知道,這個結果,恐怕已經是最好的了。
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要割讓出去,這讓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生疼,如果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他都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