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打量著這位年少的將軍,一表人才,頓時心生好感,於是笑嗬嗬的道:“怎麼?不願意走這趟差使?”
“怎麼會,即是我叔父的命令,我必當遵從,隻是南疆民風彪悍,就你我二人加上這兩千騎兵,恐怕無法生存吧。”趙雲天緩緩地道。
“少將軍,人定勝天,我蕭笙還沒有怕過什麼。”說罷,拍了拍趙雲天的肩膀,哈哈大笑。轉身上馬,帶著一臉苦悶的趙雲天,逶迤的走出了燭陰國的都城。
隊伍之中,並沒有看見阿鬆的身影,其實早在三天之前,阿鬆就奉命向北,去北極天柱聯絡樊雷了。臨行前蕭笙問阿鬆,這趟可是有一些危險,極北的地方又是天寒地凍,可有什麼要說的嗎?
阿鬆二話沒說,隻是道了一聲主人珍重,便連夜的出發了。
當天下午,蕭笙和趙雲天二人便來到了南疆境內,隻見阡陌荒蕪,人丁稀少,房屋村舍破敗異常。偶爾有幾個小村子,也都是有尖銳的木樁柵欄圍著。裏麵握著弓箭的村民,緊張兮兮的望著蕭笙這兩千餘騎。
蕭笙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這慕容涉歸,還真的是對我恩情不淺啊!”
趙雲天冷哼一了聲,道:“這南疆十八州,是他慕容家族的領土,是第三代君王慕容遊龍興兵打下來的,現在隻留著一個郡守管轄著,倒成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了。”
“哦?”蕭笙轉過了臉,看著趙雲天道:“請繼續說,我對此事很感興趣。”
趙雲天坐在馬背上,一隻手握著韁繩,一隻手搭涼棚遠眺,道:“天下都知道,慕容遊龍是個刀馬天子,最愛開疆擴土,若是帶兵攻打其他國家城池也就罷了,他非要折損兩萬騎兵,攻打南疆,將境內的土匪馬賊一掃而光。可是乾元國的居民,誰肯往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搬遷落戶?”
“後來呢?”
“後來,您也看到了,由於疏於監管,麻匪又有複起之勢,蠻夷頻頻騷擾,慕容家族把這個地方送給了你,還真的是慷慨大方呢!哈哈哈。”趙雲天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就在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行進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道山口,還隱隱的吹出陰冷的風,蕭笙勒住了馬,眯起眼睛打量著前方,趙雲天一揮手,隊伍訓練有素的停了下來。
大路年久失修,到了這一段,便穿山而過,兩邊的山崖高聳,好像隨時都能壓倒下來一般,竟不聞蟲鳥之鳴。冷風穿過崖口,讓人覺得一絲陰寒。蕭笙嬉笑著對趙雲天道:“少將軍,前方可能有凶險,咱們?”
趙雲天也是帶兵多年,自然也看出來了,但是卻不肯在蕭笙麵前露怯,一隻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道:“既是護送您,刀山火海,末將在所不惜,如果真的有情況,您就老老實實的待在護衛中心,看末將料理了他們!”說著,磕了一下馬肚子,縱馬走向了峽穀。
“年輕神駿,果然氣度不凡!”蕭笙心裏暗讚。
趙雲天提馬走到了山口的近處,抬頭看了看,眼睛轉了幾轉,忽然轉過身,留下了一半的騎兵在入口等著,看來趙雲天並非匹夫之勇的莽夫,留下一半的人,可以隨時策應。安頓好了,便神采十足的走進了山口。
道路兩邊的山崖,具是千仞之高,擋住了外麵的陽光,裏麵頗為昏暗。酈道元寫三峽,亭午夜分不辨晝夜,這山穀更甚。頭頂兩崖之間,最近的隻有丈許。鬆柏的根部絲羅藤纏,將一線天空也都遮蔽的差不多了。
蕭笙坐在馬背上,悄悄地釋放著氣場,撲捉著周圍細小的聲音,又往裏走了一箭之地,蕭笙的眉頭突然一皺,他分明聽見了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甚至還夾雜了兵刃不小心撞在岩石上的聲音。他拉住了趙雲天,道:“將軍,前方有埋伏!”
趙雲天將信將疑,勒住了馬,看著蕭笙的表情,便去摸腰間的劍,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哨,兩崖之上忽的一聲站起來數十人,都是黑巾遮麵,手裏舉著明晃晃的大刀。為首的一個聲音粗獷,吼道:“什麼人擅闖山門?是留錢還是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