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苦笑了一聲,道:“看起來,還真的是過不安生呢。”說罷,狠狠的撐了一下船,道:“這兒藏頭露尾的,你也不是什麼君子。”
“兄台,你這是跟誰說話呢?”潘俊辰一臉的茫然,一邊觀察著水上的漩渦,好叫蕭笙規避,一邊笑道:“看來兄台是被剛剛的凶險給嚇破了膽子,這會子竟自言自語了起來。”
蕭笙吃驚的望了一眼潘俊辰,才知道,這是密室傳音之術,隻是蕭笙自己能聽到而已。
既然對方藏頭露尾的,還用如此的方式跟自己交流,看樣子似乎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便輕咳了一聲,道:“沒有,我隻是偶爾想起了一手南賦,襯著剛剛的大捷,便情不自禁的吟誦了起來罷了。”
蕭笙編瞎話,從來不會臉紅,就被他這樣搪塞了過去。
這個聲音似乎很滿意,清晰不爽的在蕭笙的耳畔響起:“算你做事還上路,我隻不過是不想傷及無辜罷了,你且速速上岸,把這個家夥甩掉,我自會與你相見的。”
蕭笙望了望寬闊的河麵,歎了一口氣,現在我在明處,人家在暗處,如果貿然動起手來,自己一方絕對會吃虧的,再說,潘良辰的身子柔弱到這樣子,除了一手暗器還有模有樣,別的也別無長處,若是真的動起手來,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
蕭笙用力的撐了幾下船,畢竟不會擺渡,大船幾次都偏轉了方向,那個聲音又在耳邊響起:“磨磨蹭蹭的,幾時才能到對岸?”這回。聲音裏略帶出了一絲不耐煩。
蕭笙舒了一口氣,也是用密室傳音之術,也不管這個人在什麼地方了,道:“你來試試?我又不是擺渡的船工,照這樣下去,估計到對岸,也要今天傍晚了,你老人家且在天上多飄一會。”
蕭笙嘴上這麼說,其實他腦子轉的飛快,仔細的權衡了現在的形式。
這樣掩藏自己的行蹤,蕭笙自問也是能做到的,但是在這一覽無餘的大江之上,要掩蓋自己行蹤這麼長時間,卻是很難了。
蕭笙權衡了之後,便有了打算,現在時間拖一會,便對自己多一份有利。畢竟蕭笙直到,這樣掩藏行蹤久了,也是極其耗費真氣的一件事。
想到這裏,蕭笙便輕鬆了許多,一邊和潘俊辰聊天,一邊用長篙點點畫畫。大船進發的速度越來越慢了,到了最後,蕭笙索性將風帆降下,行進的速度又慢了許多。
潘俊辰笑道:“看起來蕭兄是不急於過江了,此處煙波浩渺,眼看紅日西斜,大河湯湯,也算是人間少見的美景。隻不過這夜幕將至,河麵雖然平靜,幾處漩渦卻是沒法規避了。”
蕭笙笑道:“沒事的,我懂得觀微之法,現在有值月中,今晚的月光一定是好得很,不如賞月行船,也是愜意得很。”
“老子可沒那麼多時間陪著你們著這裏賞月。趕緊行船!”這聲音之中,明顯露出了一絲怒氣。
紅日西斜,映照著煙波浩渺的大河一片金黃,水天的界限越來越模糊,遠處一群水鳥似乎是被什麼驚動,撲棱棱的在水麵上高速的滑行,片刻便飛了起來,與落日相呼應,顯得安詳寧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