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涉歸的語氣已然是冷了下來,霍的站了起來,就這麼隔著書案,居高臨下的盯視著蕭笙,道:“你是要半途而廢嗎?”
蕭笙沒有說話,慕容涉歸積蓄了幾天的情緒終於釋放了出來,用力的將這一封奏報撕得粉碎,遠遠的拋了出去,氣吼吼的道:“到了現在,你也要棄我於不顧嗎?”
蕭笙望著慕容涉歸幾乎要爆炸的臉,一時不該說什麼好。若明若暗的,蕭笙似乎知道了慕容涉歸的心性。
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思維方式個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去犯了一個錯誤,便是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去辦事了。
畢竟慕容涉歸是不折不扣的這個時代的天潢貴胄,可能在他的意識裏,蕭笙雖然是個朋友,但最終還是一個臣子一樣的,能允許蕭笙在自己麵不分尊卑的胡鬧,便是這個家夥最大的仁慈了。
至於馭下,慕容涉歸還是不可避免的有這個時代的烙印。
不管怎麼,我可以容忍你跟我搶姑娘,我可以容忍你和我勾肩搭背,但是在我的政局之上,你最終也是我能用得到的人,若是政變那一日的事情敗露,那麼背黑鍋拉硬弓的,便一定是蕭笙了。
即便是這樣,愛我有危難的時候,你是一定要來幫忙的。
想通這一層的時候,蕭笙反而釋然了。於是臉上又洋溢起來平淡的笑容。
慕容涉歸也是極力的抑製著自己的心情,片刻之後,才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坐在了墊子上,一臉疲憊的道:“蕭笙,我這攝政王,不好做啊!”
蕭笙也沒有打斷,隻是安心的聽下去。
“我若不把這乾元城治理的國泰民安,我若不讓乾元國重新屹立在天下!我便和那慕容德,還有什麼區別?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而將父親重新軟禁,將哥哥終身看押在天牢之中的不義之人而已!”
“國庫見了底,沒關係,我會收上賦稅,將它重新充盈起來。可是這賦稅從哪裏來?還是在那些生活無著的貧民身上搜刮嗎?搜刮的天高三尺?我做不到!”
“可是你再看看那些所謂的世家!什麼事情都做,仗著祖輩上傳下來的功勳,在自己的食邑之中強征暴斂,這些錢可曾有一個銅板落在國庫之中?我們的國家需要軍隊鎮守,軍費卻是不知道在那裏籌措,你別小看我哥哥國庫之中剩下的那幾萬銀子,那也是廢了很大的勁,才在這些所謂的世家手裏摳出來的!”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跟這些世家的家主說,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可是沒有一個人將我的話聽進心裏!所以我要削掉這些世家的權柄,可是又招來這些人如此的阻礙。前幾日鐵奎將軍來了信,10萬大軍已經駐紮在羅刹國的邊境上了,這些世家不止一次的試圖買通鐵奎手下的副將,鐵奎將軍甚至還差點遭了毒手。”
“這班混賬!為了自己拿一點私欲,竟然敢引外國虎狼之兵國境威脅我?難道他們不知道,羅刹國的沈約,就是胃口比一座城還大的惡狼嗎?這一次請他出兵,能喂飽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