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涉歸的臉色開始陰沉,眼神帶著無盡的威壓,死死的盯著趙信不放。
趙信慌亂之中,差點亂了陣腳,轉頭看向了一邊跪著的段明衍,段明衍朝著高坐的羅刹國沈約怒了努嘴,投來一個鼓勵的眼神。
這眼神似乎是給趙信吃了一個定心丸,忙收拾了心神,清了清嗓子,道:“回殿下,這卻是我說過的,不假,但是乃是一戲謔之言,我還說過,這世家忠臣,乃是乾元國社稷基石,不能撼動,現在殿下如此作為,無異於自毀根基啊!”
趙信此言,似乎是得到了在座的大多數的響應,於是大家紛紛附議。
眼看著祁元殿之上,像是一個巨大的蜂箱一般,嗡嗡嚶嚶,在座的諸王和大臣,都在竊竊私語,執事的小內監隻好又重重的敲了敲鋼錠,方才漸漸止住。
慕容涉歸已然是氣急了,手死死的在椅子扶手上捏著,骨節都泛白了,他和蕭笙商議的時候,也沒有料定,這些下麵的臣子會這般大言不慚,顛倒黑白的手段花樣翻新。
蕭笙心想,到了自己快要出場的時候了,笑著站起了身,朝著慕容涉歸深深一躬,卻沒有叫殿下,而是口稱王兄。
這是題中應有之意,現在蕭笙乃是南疆之主,在正式的場合之中,和慕容涉歸是平級的,所以井蓋稱之為“王兄”。
“慕容王兄,小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慕容涉歸見蕭笙前來救場,頓時鬆了一口氣,道:“但說無妨!”
“你手下的這些奴才,也太沒有尊卑之分了吧,和主上說話,都是低眉順目,不敢直視君主容顏,你看看這些狗奴才們,就這麼挺著腰子跟您拌嘴嗎?”
段明衍早就知道,這蕭笙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想殺了蕭笙的心都有,在這個節骨眼上,蕭笙跳出來幫腔,慕容涉歸如虎添翼,不打壓打壓蕭笙的氣焰,是不成的,梗著脖子道:“你說的那是對陛下之禮,而現在,殿下還依舊是攝政王殿下,所以我等沒有絲毫失禮之處,還望殿下明察!”
慕容涉歸也不知道蕭笙葫蘆裏麵賣的什麼藥,隻是淡淡的擺了擺手,道:“無妨!”
蕭笙接著道:“這位便是相國大人吧,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在上庸之地,有封邑千戶,兩天萬畝,是不是?”
說著,蕭笙便在座位上站了起來,在身後的狗蛋手裏,接過一張薄薄的箋紙,在手裏抖著,笑眯眯的道:“這裏記錄的清清楚楚,但是我還知道,當年你入贅丞相家的時候,也不過是食邑百戶,那麼多出來的這麼許多,是哪裏來的?”
說也不知道蕭笙要做什麼,現在朝堂上的話題,經幾個人接來接去,早就不是段明衍提出來的三錯三不可了。竟而轉移到了段明衍的私產之上。
段明衍頓時口幹舌燥,跪坐在地上道:“這是我的私事,你不得過問。”
“是我不得過問,還是你藏著掖著啊?”蕭笙笑的更加和藹了,趙細燭等人都是微笑著觀看這場鬧劇,遠遠的朝著蕭笙點點頭。
蕭笙轉過身,大聲的道:“錢糧大夫,你不是口口聲聲的說要守著祖宗的成法嗎?那我且問你,根據乾元國的舊法,朝廷記檔的食邑封地以外的私產,要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