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看著公孫運,不急不緩的道:“並不是說隗相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而是隗相曾經是乾元國在南疆的地方小吏,祖上也曾經做過高官,一些家訓相傳不足為奇,但是這樣一來的話,便使得我們的隗相顧慮比較多,不敢大刀闊斧,所以,你明白陛下為什麼要選你了嗎?”
公孫運眼神裏麵,已經燃起了星星點點的光芒,宋玉這幾句話,就像是暗夜裏麵的一盞明燈,公孫運忽然之間,似乎明白了蕭笙的意圖。
宋玉很滿意公孫運的表現,便問道:“當初陛下去乾元國參加豐收慶典的時候,你也是去的,對不對,你親眼所見,乾元國當時的政務如何?”
公孫運翹著二郎腿,似乎是在茶館講古一般,道:“要說這次風波,我是親眼所見,這乾元的君主,慕容涉歸,按道理來說,也是一號響當當的少年英雄,他的諸多政令,仔細想想,竟和我們陛下的不約而同,比如賤民擇優而入籍,官紳有德而食奉。但是手下那些烏糟,卻是著實讓人頭疼的很,有幾個卿大夫,聯絡在一起,就是和王宮的政令對著幹,到了最後,奸人乘虛而入,還出了這樣大的一個亂子。”
宋玉點了點頭,道:“你看看,和現在的情況,何其的相似啊!”
一句話提醒了公孫運,他的額頭之上,瞬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喉結上下動了動,對宋玉道:“宋先生,這裏沒有外人,我想問你個問題。”
“說罷!”
“陛下將這麼棘手的差使交給我,我想,一定是礙著自己是這幾個老王的晚輩,即便是再痛恨他們,也不敢真的就貶謫這些家夥,畢竟有礙陛下的名聲,那麼,如果這些人真的是他娘的不像話,那麼我是不是可以.......”
宋玉的眼皮一跳,用扇柄壓下了公孫運的手,道:“我們還是要以禮相待,你想啊,陛下見到這幾個老王,特別是蕭江虎,還要叫一聲王叔,我們做臣子的,豈能對他們無禮。”
公孫運眼珠一轉,語氣忽然壓低了,道:“我的意思是,這些人如果聚眾謀反的話......”
可能是現場的氣氛有一些詭異,宋玉看著公孫運的臉,也覺得有一絲寒氣,這麼一個半大的少年,頗有當年偶遇蕭笙時候的感覺,也是這個樣子,便搖了搖頭,歎氣道:“若是真的到了那個程度,應當以社稷正統為重。”
公孫運的臉色忽然綻開了,跳下了椅子,拍了拍宋玉的肩膀,哈哈大笑著,便走出了宋玉的營帳。
宋玉望著公孫運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道:“幾年時間,又是一代人成長起來了!陛下,希望你的選擇是沒有錯誤的!”
公孫運回到梁郡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天明了,隨行的四萬將士,由曹明節製,正在梁郡的城牆外麵,安營紮寨。
其實曹明叛降之後,雖然蕭笙曾下令賞賜,還委以一大軍團的總將軍,但是內底裏,卻是十分的小心謹慎,他的心裏,始終繃著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