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少卿的這番話,就像是一團解不開的亂麻,在空氣之中纏繞繾綣。千糾萬結。饒是慕容涉歸冷麵冷心,也是覺得一陣呼吸不暢。
顏少卿款步走到了門口,對門口當值的小內監道:“陛下累了,要在我的宮裏休息。你們都下去吧。都推到宮門外麵守護吧!”
小內監趕緊點頭答允了。便一臉喜氣洋洋的笑容,帶著所有的使喚人退到了大門之外,兩隊車馬鑾駕,也不敢輕易的離開,便也靜靜的等候在那裏。
小內監顯然是剛剛進宮的,好像是對王宮後宮的生存法則還是不很熟悉,不知道少說話。見左右沒事,便跟慕容涉歸的儀仗聊起了閑天。
左右沒有什麼事情,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儀仗的頭頭,卻是知道明著保身,隻是撿著一些不打緊要的事情,隨口敷衍著,但是這個小內監,卻像是遇見親人一般,將顏少卿宮裏麵的事情,信口開河的講述著。
“王後娘娘也是沒有辦法,已經入住後宮將近五年了,可是我們的陛下,卻絲毫沒有寵幸我們娘娘的意思。咱們娘娘閑來無事,隻是讀書種花。現在好了,娘娘得到了陛下的寵幸,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也跟著沾光不少了!”
事情的發展,真的和這個內監想象的一樣麼?
慕容涉歸坐在了椅子上,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顏少卿雖然早就已經安排這一天的路遇了,還冒著生命的危險,在慕容涉歸的麵前假傳聖旨。現在冷靜了下來,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氣氛出奇的凝重。
到了最後,還是顏少卿開口打破了沉默。
“陛下,你今日來後宮,可是寵幸楚璿璣妹妹?”
慕容涉歸隻是沉默,來了一個默認,顏少卿卻道:“可是很不巧,璿璣妹妹這幾日,好像是生了什麼怪病一般,自從陛下上次在璿璣宮過夜,玄機妹妹還是沒有醒過來,恐怕是難以承歡了。”
慕容涉歸當然知道這樣的事情,第一次寵幸楚璿璣的時候,這姑娘也隻是昏迷了足足六天而已,但是從此以後,便是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甚至開始有一些瘋魔了。有的時候,竟然會不認識慕容涉歸。
可以說,楚璿璣成了現在的樣子,罪魁禍首便是慕容涉歸,他如何不知道?
隻是平日裏,仿佛是可以忽略這件事一般,因為即便是慕容涉歸這般冷麵冷心的人,也會覺得有一些負罪之感。
現在楚璿璣昏迷,在這次來後宮的時候,原本還是想著去一個角落隨便找一個什麼妃子。
卻被顏少卿給拉了過來。
慕容涉歸隻是清了清嗓子,這樣的氣氛,他很不喜歡,因為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製,慕容涉歸喜歡什麼事情都受自己的控製,便輕咳了一聲,想要找回自己的主動權!
“你可知罪!”
短短的一句話,冷冰冰的丟出來,就像是在大殿之中摔碎一個白玉盤一樣,清脆的尾音在房簷之上遊蕩著。顏少卿雖然已經都最好了準備,還是被下了一哆嗦,轉過身來,緩緩的跪在了地上。深深的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