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打了三個小時的電話,打得都是一個號碼,餘佳的,一刻鍾都沒停過。可這三個小時裏,他一次都沒打通過,對方不是關機,就是正在通話中,他自己不是打得沒電了,就是把手機按爆了。
於是他向我借,為了讓他死心,我把手機遞給了他,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我親眼目睹了我的手機被蹂躪致死!還好2005年的時候,蘋果還沒那麼流行,不然不用十幾分鍾,估計就被老江給弄爆了。
“你歇歇吧。”我給自己配了杯咖啡,靠在沙發上,看著日出,美美的喝著。
老江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說:“你就不打電話給王麗?”
“打給她幹嘛,我和她又沒什麼。”我嘴上淡淡的說。
老江對我豎起大拇指,說:“你小子厲害,王麗哪裏不好了,你還看不上她?”
“什麼叫我看不上她,我根本就沒和她交往的想法。再說了,我又不是你,見一麵就喜歡上了。”
老江氣的直跺腳,喊著說:“那叫真愛,真愛!”
“你真愛她,她不真愛你,我說你怎麼還不放棄。”
老江瞪了我一眼,不服的說:“這叫做堅持,你小子讀過書嘛,堅持就是勝利。難得有個不錯的女孩喜歡上你,你小子還不懂得珍惜,活該單身一輩子。”
“誰啊,哪有不錯的女孩喜歡我啊,你別跟我說那王麗,不可能的。”
老江怒哼了一聲,說:“狗眼瞎了吧你,那麼明顯都看不出來,你小子真的是腦殘。”
“我靠,其實我也有那麼一點點的感覺到了她喜歡我,算了算了,不說了,你先把你和餘佳的事情整好了再來整我的。”
老江瞥了我一眼,看了眼手機,又一次重新撥通。
“沒通剛才?”
“她估計是想到了我會拿你的電話打過去,沒接。”
“你呀,跟我一樣,單身吧,單身多好啊。”我美滋滋的喝著咖啡。
老江又瞥了我一眼,一臉嫌棄的說:“不知道誰昨晚喝醉了,抱著沙發不停地喊一個人的名字,不要臉。”
“米拉?”
“不是。”
“薇薇?”
“也不是。”
“老媽。”
“不是!”
“爸?”
“不是不是!”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擺著臉說:“你不會是想跟我說,我昨晚喊了一夜‘王麗’吧?”
“嘿嘿嘿,你小子還是有救的嘛。”老江那猥瑣的笑聲毫無保留的再一次展現。
我抓了抓頭發,嚴肅的問:“真的假的,我真的一直叫她名字?”
“我騙你幹嘛。我跟你說,我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一起把她們姐妹倆製服了如何?”老江對著我挑著眉頭。
我撇了撇嘴,說:“我可沒你那麼那麼饑渴難耐,再說了,人家還不見得喜歡我呢。”
“你就是個豬,活實的一頭。”老江哀聲一片。
我靠,你哀聲個毛啊,我都沒哀聲呢!現在頭還不時的疼著呢,我要是智商變低了,你不陪我個兩三億美元,這件事情可沒個頭啊!
我問:“喝酒喝多了,智商真的會低?”
“低你個死,你已經夠低了,低不下去了。”
我皺著眉頭說:“要是真低了,你一定要賠我錢。”
“會燒給你的,肯定會的。”
老江看著陶醉於窗外日出的我,帶著些頹廢,說:“放棄了放棄了。”
“這才對嘛。”我回過神來,看著老江那捎帶苦澀的笑臉,心中的石頭,也漸漸沉了下去。
“玩個遊戲吧。”老江坐在我對麵,帶著些憔悴。
“怎麼玩。”
老江說:“把手機互換,和上次一樣。”
我問:“你手機還能用嘛?”
老江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來看了幾眼,說:“能用。”
老江的手機上還有他的手溫,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後沒離手,現在還有溫度,自然說得過去,隻是那三個小時裏,他卻把這小小的東西當作寄托一切的器物,我覺得悲哀,但又無奈。
我能猜出老江用我的手機做了些什麼,隻是不敢確定,也不敢去想。
“我知道你做了什麼。”老江把我手機放下,長長的歎了口氣,他看我時的目光,是那麼凝聚,那麼充滿謝意。
我忍不住問:“我應該怎麼做。”
“問你自己啊,你想怎麼做。我跟你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失去了,或許這輩子,都遇不見了,不如厚臉皮的去試試,不留遺憾就好,失敗了,我們就一起大醉,怕個毛,反正死不了。”
我墜入深海,船已支離破碎,我很慶幸,你是陪我身邊的木板,緩緩的飄來,讓我在絕望的時刻,依舊敢往前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