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土屋裏的大院
晨霧散盡,耀眼的太陽滾滾升起,天上的緋紅退盡,天空變成了清清爽爽的蒼藍色。
山中密林之間,數個赤紅的熊熊火石離地飛起,箭射般朝著一個蓬頭垢麵滿身惡臭的野人猛射過去。
野人臉色一沉,劍眉微皺,低喝一聲:“夠了!”話音剛落,左腳向左側重踏一步,張開雙臂,屏息靜氣道出:“水之章,囚!水之章,縛!”
隻見野人左右兩腳之下分別顯現出了兩個白色小小的五芒星圖案,星芒由小變大,由白變藍,瞬間又藍光乍現,光芒消失在密林中暗沉沉的樹蔭裏。
極速飛行的赤色的火石突然減速,周圍開始顯現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水珠,水珠越積越多,火石上熊熊燃燒的火焰開始熄滅,蒸騰起巨大的水汽,最後火石變回了普通的石子,懸停在空中,最後無助落地。
接著石子周圍的水滴開始聚集,向著龍嵐的方向飛去。每顆石子上開始撥出一條一條仿佛一吹即斷的水絲,水絲互相交織變成一張大大的水網,向龍嵐鋪去。
龍嵐見勢不妙,雖然略有遲疑,但還是轉身要逃。這時她才發現她的腳下也有這種水珠,已經形成道道水鏈纏住了她的雙腳,並不斷收縮,將欲逃之的她絆了個狗吃屎。緊接著水網撲來,她就這麼不甘心的被眼前這個齷齪無理的混蛋野人降服了。
龍嵐看似柔弱嬌小的身軀在水網中拚命的掙紮著,就像是一條被漁網拖上河岸的一尾紅鯉魚。誰知道越是掙紮水網束縛的力道越大,緊緊束縛得她如同一個大粽子,嬌小卻曼妙的身材也被這猥瑣的水網勾勒出來了。
龍嵐又氣又急又羞又怒又無助又委屈又無可奈何,悲憤交加的她竟然落下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半哭半吼的衝著野人大聲叫罵道:“狗x的你是誰!混x王x蛋!”然後認真的問候了野人的祖宗八遍。然而這並沒什麼用,野人雙臂抱團,一隻手捂著臉,眼睛被那油膩膩蓬鬆鬆的頭發遮掩著,讓人看不出他現在的表情,邁著遲疑的步子向龍嵐走去。
被捆的結結實實的龍嵐完全無法動彈,隨著龍嵐身上的水網不斷收緊,龍嵐甚至被水網緊勒得透不過氣,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潑辣叫罵聲漸漸減勢,最後終於昏了過去。
野人脫下草衣披上龍嵐的黑袍,這袍子罩在龍嵐身上大如鬥篷,可穿在他的身上卻剛好合身,撕下一塊布條捆上長發,免得下山之後碰上那個呱噪的女人還得聽她嘮叨半天。
野人在已昏厥的龍嵐身邊蹲下,卸下水網,心疼的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人兒,輕輕撫去暈倒在枯葉上龍嵐臉上的淚水,再用樹藤將龍嵐重新捆了個結實,攬入懷中輕輕摟住,苦笑著哀歎龍嵐竟然沒認出他。
摟著龍嵐,野人入鬢的劍眉在眉間打成一個大大結,長長睫毛下深邃的眼眸流轉的是滿滿的心疼與溫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歎出罷,將少女橫抱在胸口處,走下了山。
說罷,長發男子攬過少女纖細的腰肢,橫抱在胸口處,走下了山。
野人抱著龍嵐翻過了2座大山,幽幽的山路走了快一天。龍嵐不知是連日趕路和接連的打鬥讓她消耗得太多,還是這個懷抱讓她感到安心,總之龍嵐就這麼睡了一整天。這一天一路走來,既沒有飛禽來襲,也沒有猛獸的攻擊,在這座深山老林裏這樣的情況實屬罕見。一般的砍柴人和獵人基本隻是在山腳附近走動,絕不會進入深山的。
隨著歸巢的鳥鳴,天色越來越暗,腳下的路從原本的林道,慢慢變成了一條逐漸清晰的偏僻小路。這條小路緊緊挨著山腳的林子,白天時不時還有上山的人從這裏經過,到了晚上便再也不見一個人影。
野人抱著著龍嵐順著無人的小路來到一個低矮的土屋前,整個屋子凋敝殘垣,屋頂也是滿目蒼夷,甚至沒有一片完整的瓦片,低矮的屋子幾乎被長長的雜草所覆蓋,唯有大門能依稀分辨。被蟲蛀空的木質大門處還磊滿了老舊的青磚,將這土屋的唯一入口給完全擋住了。這怎麼看都是一間早在幾十年前就被廢棄的茅房。
野人抬腳便往這土屋的破門磚上便是一踹,狠狠一腳踹在那堵在門前青磚上,浮現出一道,暗暗的一道藍色的流光閃過。刹那間,青磚土崩瓦解,青煙般消失在空氣中,而破木門笨重的撲到了地上,掀起了厚厚的塵土。
飛揚的滾滾塵土中,野人徑直邁過破敗小屋的低矮門檻,身後的破門口又浮現出一層幽幽的暗藍色星芒,流光微閃,野人抱著龍嵐似乎是穿過了某個境界。野人抬腳向一片漆黑小屋內院走去,三五步後走到一個地窖旁,地窖口和蓋著地窖口的破木板上爬滿了旱苔,野人踢開蓋著那個爬滿旱苔破木板,又是一陣塵土飛揚,他視若無睹,橫抱著龍嵐一躍,便跳了下去。
二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下落了一陣之後,也許是因為剛才的動靜,龍嵐稍稍動了一下。這時,一股推力將二人輕輕托了一下之後,眼前出現了一道幽光。幽光由漸變盛,眨眼之間二人便來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大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