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久的憧憬和追求(4)(1 / 3)

比賽結束後,我立刻去醫院,把獎牌給珍看。她高興極了,就是她自己贏得這一獎牌也沒那麼開心。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她這麼好精神。

堅持到底我表現極好,再度獲選入奧運代表隊,參加五百米和一千米賽兩個項目。出發的日子到了,我卻無心赴賽,拿不定主意——我想去奧運會完成奮鬥目標,卻又想留在家裏陪姊姊。

珍的緩解期雖已過去,暫時似無大礙。我最後一次和她談話時,她還是說:“我沒事,不必擔心,專心溜冰去吧。”

我出發後大約一星期,她情況惡化,全家人開了一次會,決定誰到卡爾加裏看我出賽、誰留守在家。珍自己當然是叫所有的人包括母親去卡爾加裏。

母親一心要陪伴女兒,可是珍堅持要她走。最後黛安對珍說:“其實你分明想母親在這裏,那麼就跟她說吧。”珍終於向母親承認她要母親留下。母女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二月十三日,我參加五百米前一天,珍的雙肺開始積水,情況轉壞。

我練習完畢,父親來找我說:“我必須回家去一趟。”當晚我在日記中寫道:“時候到了,為了珍,奮鬥吧。”

第二天早上全家人都到了醫院。珍所餘時間無幾,每個人都去和她最後一次道別。大家大略討論了一下要不要通知我;他們知道也應該讓我和姊姊見最後一麵。

有一個大家常問我的問題是:“他們為什麼要那麼早講你姊姊的事?為什麼不讓你先比賽?”

那樣做對我毫無意義。我遲早會接到消息,而我當然寧可由我的親人告訴我。要不是他們及時通知。我就不會有機會和珍道別——對我來說,那是最重要的事。

在喪禮中,簡森家的姻親約韓·尤基神父說:“丹,你和珍姊弟情誼深厚,她要你全力以赴,你做到了。我們和珍一樣,都以你為榮。你讓我們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課。

“我們每個人都會有跌倒的時候,但是我們感謝你,因為你讓我們見到了如何無懼挫折,爬起來衝往終線。我們也會盡力參賽,跑完全程。

起初我還能自我抑製,尤基神父這番話卻使我崩潰了。但喪禮不是讓你來壓抑感情的,而是要讓人以自己方式追思親人。其後不久,他們演奏起“在鷹翼上”,那是珍喜愛的讚美詩。

從那以後,簡森家的人每次聽到這首讚美詩都不免落淚。

新生活珍去世,我在賽中失足,這兩件事使我不禁想到自己的人生方向是否正確。

就說一九九二年法國阿爾貝維爾奧運會吧,還有四年才舉行,我不知道自己的巔峰狀態能否保持那麼久。此外,許多和我同齡的人已開始就業,而我的青春用了在什麼地方呢我打算減少溜冰的時間,去卡爾裏大學上課。開始上學前,發生了最奇妙的事。我認識了蘿冰·衛克。

由於我曾獲頒奧林匹克精神獎,獲邀參加一個新建體育館的開幕典禮。禮後吃飯時,認識了蘿冰。

蘿冰和我一開始談話,新世界便為我開展了。那時我仍為姊姊去世和在奧運賽中跌倒而耿耿於懷,與生人相處總覺心神不定,同蘿冰卻可以暢談,而她跟我談起來又極為投緣。

第二天早上我打電話給她,問她願不願晚上和我出去。不久我們便常見麵,不在一起的時候便在電話上長談。有一個月我的電話費高達八百美元。

我倆交往期間有很多阻礙,可是我就是要和蘿冰一起。我決定一九八八年七月四日向她求婚。

那時羅冰在我們的鄉下小屋裏作客,當晚我們到湖濱的飯店吃飯,點菜後,我對她說:“你知道嗎,我們時常談到將來,談到結婚,諸如此類的事。”

“是啊。”

“是這樣的,”我緊張地說,“我希望很快就把這些事辦妥,所以,你會和我結婚嗎?”

“會呀,當然。我想應該可以吧。”

從她的反應,可以看得出她以為我信口開河。

“不,你誤會了,我是在向你求婚。我的意思是,我現在就想結婚。”

這話真的把她嚇了一跳。她離開座走開了約二十分鍾,我一時大感困惑,然後才猜想她是在忙著打電話給家裏,告訴他們這大好消息。我認為這表示她答應了。九個月後,我們結婚了。

結婚是我有生以來最佳的際遇。蘿冰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為我帶來了有益而客觀看法。她知道我決心獻身於溜冰,但親眼目睹之後才知道那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些鍛練動作,例如單腿跳上樓梯,在她眼裏未免古怪。過了些日子她才習慣看見丈夫苦練一天後一回來就突然倒下。

苦功沒有白費。我的溜冰技術繼續進步,不但入選奧運隊,在一九九二年奧運會前三星期還創下五百米賽的世界紀錄。我到達阿爾貝維爾時,大家都預料我可以獲得獎牌。

蘿冰在五百米賽前送我一件運動衫表示鼓勵,上麵的字是“掌握機會”。結果卻是機會溜走了。我獲第四名,就我來說,這和取得第四十四名無異。

我極端失望,幾乎與外界隔絕,三天後參加一千米賽時心理壓力極大。我在比賽後半段氣力不繼,結果名列二十六名。

出了什麼問題?很難說。我會決定減少訓練,但是也許我來到奧運會時已練習過度而疲勞了。此外也會有人抱怨跑道凍得不均勻,那天早上的雨使情況變得更糟,冰麵又軟又凹凸不平,溜冰刀轉彎不易。這情況對所有人都有壞影響,對像我這樣身材細長、擅長“滑行”的溜洋手尤其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