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媽是不是……?”夢蔭投入她爸爸的懷抱中,聽到“媽”這個字,他輕輕推開懷中依偎的夢蔭,站起身來,牽著她的手,並示意我也一起來,坐著電梯,下到了負一樓——停屍間。
“你好,是幾號床位?”兩位護士站在偌大的停屍間房裏,顯得格外詭異。
“五十六號。”一位護士環顧四周,帶著我們往一處地方走去,我們跟上。
“這就是。”那一處,一身潔白的病號服,一個蒼白的臉龐,就這樣木訥地躺在那裏,仿佛睡著了一般,也是,就這樣沉睡著。嘴角邊掛著一絲微笑,是笑早點解脫了嗎,還是笑她的女兒早已長大了,不需要她來照料了?
“媽媽……”夢蔭趴在潔白的床單上,淚水肆意,她爸爸就這樣看著,眼旁也不禁有了幾絲淚滴。
“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們呐!為什麼!”夢蔭絕望的神情令我不忍,別開眼睛,發現在臨邊一個床位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死者的名字“解悠冉”。
解悠冉!解悠冉!解悠冉!我反複琢磨這個名字,一個答案呼之欲出:這不是女副校長的名字嗎?!
我被這個想法震住了,女副校長怎麼會死呢?她不是活生生在校園裏嗎?我再仔細看看她的死亡時間,是在十年前死的,牌子上並沒有寫她是如何死的,我走到死者麵前,仔細打量著她的容貌。
一模一樣!
我著實被震到了。天呐!難不成,還能起死回生?!
“雪兒!”有人叫我,是夢蔭,“走吧……”
我沉默地跟著他們進了電梯,夢蔭的心情不佳,見我也久久沒說話,便不開口了。而夢蔭的爸爸本來話就不多,這下子,電梯間裏的氣氛愈加詭異。。
走出電梯,來到醫院的大門口,夢蔭爸爸突然停下來,轉身跟夢蔭說:“等一下,爸爸要帶你去見一個人。”夢蔭自然跟著他走,我也緊跟上。
拐過一個小巷子,來到一個稍破舊的小屋子前,輕叩了幾聲,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走了出來,夢蔭爸爸對她尷尬地一笑,那老人並不理他,眼睛滿是歡喜,卻又複雜。
“外婆!”夢蔭喜形於色,撲上去緊抱住那老人,那老人說話了。
“阿蔭啊!外婆想你了!”老人用布滿老繭的手摩擦著夢蔭的頭,然後望向在一旁尷尬的夢蔭爸爸。
“那個……媽!”夢蔭爸爸不好意思地摩擦著雙手,終於開口道,“我把阿蔭放您家了啊!那個……”
“滾!我不想看到你!”老人怒不可赦,夢蔭一愣,望著他。
“什麼?爸?放在這兒?”
“啊……這個,這個。我呢,以後你就看不到我了……爸爸要跟另一個阿姨走了,這……你好好和外婆生活,要聽話啊!……沒事的話,我,我先走了……”聽了這話,一片寂靜,我被這麼不負責的父親給愣住了,而夢蔭則是一臉恨意。
“那……我先走了……”說完,便消失了。
“這……”夢蔭還沒緩過勁兒來,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