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隱隱約約聽見主臥裏有聲音，我猶豫了一下，推門試探道。
“……好了好了，有人來了，不說了……”掛了。
“怎麼了怎麼了？”媽媽狐疑地看著我，手機屏還亮著，上麵顯示著一串奇異的數字，我不明白的是，怎麼這種數字也可以撥的通？
“媽，是不是不放心我，為什麼不讓我去美國曆練？”我反手將門扣上，媽媽的臉色不是很好。
“雪兒，有些事情……”媽媽的眼神躲閃了一下，緩緩道，“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我不說話，眼睛盯著腳尖。
“對了，雪兒。夢蔭那孩子的事情怎麼樣了？我和你爸還在想，要不要收養她。這孩子挺乖的，人又好。哎！老天真是不公平，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哎！”媽媽又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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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的某一處，直到媽媽梳著頭發，從衛生間裏走出來時，我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媽媽身上散發著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我知道，那是我最愛的薰衣草，在我家裏，隨處可見薰衣草的香包、沐浴露、洗發水、洗手液、肥皂……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媽媽探究地望著我，我覺得如果正常人的眼睛是一潭湛藍的湖水，那麼媽媽的眼睛就是一潭湛藍的死水＋深水。一望無際，深不見底。
“沒，沒什麼。”我現在覺得腦子亂糟糟的，像一團漿糊，還是最爛、屎的那種。
“睡吧！晚睡早起身體好，明天早上起來趕緊背書，最近真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哪像個要高考的人……聽到了沒有？！”聲音拔高了幾度。媽媽就是這樣，隻要一扯到學習上來，就沒完沒了，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
“嗯。”心不在焉地回答，閉上眼，隨著我呼吸的漸漸平穩，睡著了。
“哎，這個孩子、、”媽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歎了口氣，走到窗前，撥下幾根發絲，輕輕地，輕輕地，風將這幾許發絲帶走了，同時也帶走了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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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冷啊……”黑暗中的一聲呢喃，將還在淺睡的媽媽驚醒了。我此刻也不知怎的，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窟窿，還是個無底洞，正在無盡地掉落中，還是愈來愈冷的那種。
“媽……媽！……”我一聲一聲地叫著，身體顫栗起來，像中了風的病人一樣，無法自拔。我覺得難以呼吸，冰和冷貪婪地吸收著稀薄的空氣，我的呼吸變得凝重，窒息…窒息…的感覺。
“糟了！忘記吃藥了！”我相信媽媽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她臉上的駭人更是嚇人一跳，不過此刻在水深火熱的我哪裏會注意到這些。我難受地翻了個身子，沒想到，咕嚕咕嚕，直接翻到床底下去了，媽媽正在醫藥箱中不知正在翻找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