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紅霞滿天!在偌大的廳堂裏,錢寶寶坐在雕花檀木椅之上,眼睛不時看向坐在一旁呷茶的若止。
而若止則是自若地喝茶,仿佛這屋裏並無他人。
而事實上是恰好相反,現在屋裏可是熱鬧非常,明鬥的,暗中較量的,青一色男子軍。
“寶寶,你不公平!”一個小男娃,8歲上下,一身華服,臉是長得好看的,但卻是太過精明,有失可愛,現在正向寶寶走去。
“停!”在男娃剛邁出幾步之際,寶寶出聲道。
“寶寶!”男娃停住,他是錢七,到府裏已有半年,錢寶寶的第七個夫君,雖有不甘,卻也不敢造次,畢競錢奴的活兒不好做,識實務才是保命之道,他可不想再去大漠跑一遭。
“寶寶,即是做了決定,便罷!”一襲搶眼的紅衫,麵如冠玉,生有一雙桃花眼,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錢寶寶的首任夫君,錢一,人生得招搖,不是因為長相,而是桃花眼裏的傲氣,真真是世上無雙,話語剛落,他已率先走出大廳。
“若止?”靜坐一旁的紫衣男子霍地一聲打開折扇,輕輕搖將起來,白晰的臉看來有些太過蒼白,紫衣襯出他如蘭的五官,不驚豔,卻是十足的懶散,也是十足的優雅。若非要比較,他便堪聲男版西子!“你是何人?來自何方?”他細長的眼流轉向飲茶的男子,似是在問別人,又似在問自己,他是錢寶寶的四夫君,錢四。
若止隻是淡淡一笑,那笑高遠如藍天,教人見了摸不透,卻要為之沉淪!
“好茶!好個若止!”錢四折扇一收,便起身,翩然而去。
“寶寶,你真是花心,放眼整個東翊王朝,哪有女子像你這般三不五時納個小夫!唉!我不說什麼了,還要趕去醉紅樓,不然銀子就到不了帳了!”剛來的三夫君錢三壓根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又扭著款款的腰往外走了,來去都如腳上長了風,沒能讓人辨得清他的容貌,然,隻需一眼,便能推知這是個妖繞的男子!
“錢二,你帶他下去安排,到了子時,再來我房陪睡便是!”錢寶寶站起身,向一直站立一旁的白衣男子吩咐道。
被喚作錢二的男子輕答一聲“是!”單是這樣一個字,便能聽出男子內心的幹淨,他,是纖塵不染的,亦有一張脫俗的臉,然,更令人難忘的,應是他的氣質,如若第一眼見來,你會覺得他與若止有些像,然,隻悄再瞧上一眼,你便會知曉,若止若是藍天,他便是一汪深潭,藍天是無窮盡的,而深潭隻能影映天空飄過的白雲!若止的心難測,而他的心卻不必去測,隻因,你不會從他身上臆測出任何的想念!他是個脫俗之人!
“寶寶,今晚,讓我陪你去吧!”錢七有些氣惱,憑什麼好事他都沾不上邊?
“你想去漠北查看木材嗎?”錢寶寶微抬眼,今日真是不順心,在二哥那裏吃了虧,還要受這小子糾纏!
“不,不去就是了!”錢七碰了一鼻子的灰,隻得懨懨走人。
“錢六,我們走!”說完,錢寶寶便率先踏出廳堂,身後跟著一襲黑衣的錢六,錢六身材高大魁梧,鈷銅膚色,麵像端正,是個少言之人,腰間配有鑲玉寶劍,一看便知,是個武功絕頂的練家子。
“一萬兩!”在錢寶寶踏出房門之際,若止再度開口。
停下來,並未回頭,錢寶寶擺擺手,道“明日簽完契約再說!”然後匆匆離去。
此時,廳堂內隻剩錢二與若止兩人。
“青山在,水長流,你我還是再相逢了!”若止站起身,對著同樣一襲白衣的錢二淡淡一笑,那笑裏終是摻了些感情,有悵然,亦有令人不懂的婉惜。
“你放不開,這一次,當真又勝麼?”錢二還以一笑,轉身在前引路。
穿廊過榭,兩道白影,一前一後,翩躚而行,引來無數側目,卻亳不在意。
“對弈一局可好?”若止輕問在前引路的錢二。
“落棋無悔,人生豈能事事皆在掌握?你找了一粒好棋,免不得亦成他人之棋,若止,你果真能靜若止水?”錢二一邊走,一邊低歎。
“棋也罷,人也罷,落棋自是不悔!”若止隨手拈起空中飄浮的枯葉,在纖細修長的兩指間輕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