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啟若止與寶寶二人在無人的街道相偎相依，戀戀難舍，若止抱著寶寶將頭埋進她的肩窩，一遍遍的央她與他同走。
寶寶卻隻能任若止抱著，一時喉若哽刺，心裏難受，嘴中卻難言，她仰望夜空，輕輕地道：“哥哥，你這一走，我無什麼可送，便將這朗朗皓月送與你，好麼？”她的臉映著月光，如玉盤般光潔無瑕。
抬頭與她一起看著那輪皓月，他輕歎，“為何月圓人不圓？娘子，你要怎麼做，我都依你，隻是，你要等我，等我來接你！”
她不答他，卻道：“哥哥，與你偷得這一晚，便是死……我想走一走，這輩子，還不知幾時才能到這外麵的世界！”
他將她放下來，兩人如來時一般，十指交纏，靜靜地走著。
如若非要說出一條路的盡頭，那麼，於他們，在天將泛白，光明即將衝破黑暗之際，那座嵬峨雄壯的皇宮便是他們兩人的盡頭，亦是他們黑暗的開始！站在高牆下，他攏著她的秀發，細心而萬般溫柔。
“娘子，在那裏麵，莫要信人，一定藏芒而露拙，到那緊要關頭，可求助此人！”他在她手心上寫了幾個字，又道：“即便是這人，也不得全信，少則三個月，至多到初冬，我便破城，娘子，你等我！”他低聲囑咐。
未說什麼，她看著高牆，隻說：“哥哥，送我進去罷！”
凝視她良久，他突然緊緊抓住她的手，“我帶你走，就算天打雷劈，你恨我，我也帶你走！”他一臉絕決。
她抽回自己的手，在他懷裏摸出皮具，仔細地替他戴好，“哥哥，你的生活需要這張皮具，我的生活卻需要我待在裏麵，如佑果真有一天你能破城，我便歡迎你，現在，送我回去吧！”
她的話裏無波無瀾，卻又再再敲打他的心，“不，這一次，我不依你！”他站在原地不動，隻是看她。
寶寶過了半晌，隻說：“哥哥，在你將我推向刀口之時，你我便注定此生無緣！”
若止踉蹌向後退了兩步，“你要讓我如何做？我不想死，不想還能活下去便選擇高尚的體麵的死，死了一切成空，你我要如何再見，好！好！”他越說越激動，“若是你願意，我現在就死在你眼前，可好？可好？”
不忍見他這般模樣，寶寶轉過身，背對他，低低地歎，“你我今生無緣，無緣！我怎能見你死？我走不得，我走了錢家……”
他走上前，猛地摟住她的腰，“我必替你想辦法……”
她突而轉過身撲倒在他懷裏大哭，“你是人，不是神，你我都無辦法啊，哥哥，你讓我回吧！”
“你不信我！”他苦澀地道。他知曉自從那一晚後，她便不再信他，然，她卻對他仍有情，這是多大的諷刺！
“哥哥，信與不信又有何意？從此一別，天涯各方，你自珍重！”她微微推開他的懷抱，對他燦然一笑，又道“你說喜歡我笑，我便一直笑著等你，你亦再笑一次給我看好麼？”
他看她，眼一眨，淚淌落！風吹過，臉頰的淚滑落不知明的方向，仰天長歎一聲，他低頭，綻開一朵溫柔的笑：“即是答應等我，何以為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