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易過,眨眼又是十日的光景過去,宇寒已能下床走動,而他亦愈加繁忙,時時都忙,隻能抽空陪她吃吃飯,等到閑下來時,她已沉沉入睡。
又是一個寂寥的夜,他坐在床邊,出神的看她安祥的睡容,她就在他身邊,他卻知道,她與他永遠隔著一條越不過的河,她總是那般飄渺,如煙似塵,隻消一陣風,便翩然而去。
知她愛財,他給了她無數金銀珠寶,她見時,笑了,隻說:“不是我的!”便不再瞧一眼!
憶及她坐秋千時快樂的模樣,他便令宮人做了精致的花架秋千,她看著它出神,突然跑回屋裏,不言不語便是一個下午!
“女人……”他低喃,伸出手探向她如玉的容顏,卻在未觸及時收了回來。
他輕輕地站起來,走到桌前拿起玉樽杯倒滿一杯灑,慢步踱到窗前,看著空中高掛的如鉤冷月,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彎嗜血的冷笑,“留住你……哪怕血流山河碎!”說完,將杯中瓊漿一飲而盡,一陣風吹來,冷月下的他無比冷冽……
南召國
一個翩然白衣男子站在皇城最高的樓宇天台上,當頭托了一彎冷月,飛彩凝輝!
男子仰頭伸手做欲要摘那彎月之狀,奈何這天台再高,哪能有天高?
緩緩地將手收回,男子喃喃自語:“月不圓,人亦不圓……娘子,你說送了這圓月與我,我要如何收下?……”
“公子!”此時男子身後走來一老者,全身染血,月華下,一身鎧甲泛著腥紅的光,好不駭人!
“任將軍好手段!”男子輕笑,看著台下的屍陳遍野,血流成河,表情卻平靜無波。
“該是公子的好計謀!”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從東翊國逃出的昔日威武大將軍任天傲!
眼前的男子讓他從心底發寒,從前便聽說過‘閻羅令’,如今親身體會才知曉,流言中的‘閻羅令’令主凶殘陰狠之度實不及真人百中之一,這個男子,年少,卻有經天緯地之才,布兵排陣,陰謀算計,用人度事,無一不通!心狠之度,無人能及!將來勢必是統一中原七國的一代雄主!
“將軍可知,計謀之中何為最?”男子從懷中掏出一管玉笛,淡淡地道。
“不知!”任敖天搖頭。
“謀定,計天下!”男子說完,便將長笛附於唇下,將一曲吹將出來,其勢俄而如驚濤拍岸,俄而百轉愁腸,聽來讓人感到紛亂非常……
清晨,暴風雨驟然而至,天似黑鍋壓頂,道道閃電伴著轟隆隆的雷聲聲勢浩蕩的撕裂天冪劈落下來。
寶寶坐在碧玉梳妝台前梳理雲鬢,手中象牙梳穿梭於烏黑濃密的秀發中,待梳理完畢,她看著梳齒間纏繞的青絲,出神半晌,喃喃自語:“最是人間留不住,紅顏辭鏡花辭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