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時,他恨她,肩上的傷痛一次他便恨一次,可是得知她死亡的消息,他卻驀然再也無法恨,恨她隻是愛她,若她不在,他在世間哪裏再找這樣一個讓他日日牽掛到心尖疼痛的女子!再也沒有!若是此生要死,也該是為她而死,否則,他活這許多年有何意義!
“這世上能守護我的,止有兩人,你不配!”她再一次感受他的懷抱,依舊強勢而冰冷!為他,才落得哥哥與二夫君如今生死難料的下場,“當年,我該讓哥哥殺了你!你不配得到愛,你不配讓我看見,你不配活,你是冰冷的石頭,你永遠隻配孤獨!”她一字一句的,鏗鏘有力的,以最不屑的口吻說了出來。
“我不配!”他的全身開始顫栗,猛然間,他一把將她推到地上!
他已經這般踩踏著自尊央求她,她卻說他不配!“不配的是你!是你這該死的女人,我一生為你流盡多少淚,你看不見,我一身為你淌過多少血,你記不住,你不配,你不配我這般待你,我說過,我今生今世要毀了你,毀了你……”他如中了邪的野獸般,猛地壓在她生上……
“宇寒,我恨你!”她在他身下放棄所有掙紮,閉上眼冷默的道。
“恨……”他背脊一僵,緩緩地從她身上挪開,仰躺在地上,“如果時間能倒流,我多希望你能再叫我一聲相公,哪怕是欺騙!不想你恨我,不想……你即是恨我,便取了我性命!這般,比活著好受!”他猛地坐起,將身上的配劍拔出鞘,“要麼我毀了你,要麼你殺了我,毀你,我不了了手!放你,絕無可能,除非踏碎我屍體,我當作再寵你一回,拿起劍,取了我性命,我便讓你走!否則,你就別恨我,跟我走!”
他把她從地上拉起,將劍遞到她手中。
看著眼前冰冷的男子,她握著劍緩緩從地上站起,他亦跟著她站起。
長風灌進二人的衣袍,此一刻,他如冰山,她看得有些心碎,一個這樣酷冷無情的男子,卻至始至終如他所言,不肯傷她分毫,陪了性命隻當來寵她,他,當真瘋狂!將劍緩緩舉起,她的發絲狂亂,衣袂翻飛,此時正值夕陽西下她的臉在從樹叢間灑落的斑駁光柱中泛出逼人的光芒,“或許你說得對,不配的人是我!”
噗!的一聲,寶劍刺進他的胸膛,瑰紅的血緩緩流淌出來……
他看著她,笑了,如上次6匕首刺進他胸膛一般,最後一刻,她都未狠下心腸!
“你這次不殺我,以後休想再逃!”,他一伸手想要拔出劍。
“不逃,不可能!”她笑了,那笑依舊不馴,手一動,她手中的劍轉了半圈!
終究,他還是忍不住痛,眼前一黑,重重向後倒去……
碰!手中的劍掉落,寶寶匆匆向後跑去……
跑了沒兩步,她又折回來,將一個瓷瓶放在他的手中,爾後便跑了。
他強迫自己從疼痛中醒來,猛地往將手中瓷瓶裏的藥灌進嘴裏,他搖搖晃晃站起來,跟了上去……
寶寶匆匆回到茅舍,由於急迫,已忘了要戴皮具之事,“若寶!若寶!”她一到屋裏就急急的喊。
若寶迎了出來,“娘!”他歡喜的跑到娘跟前,他終於又見到娘了!
“快!快!叫叔叔出來,我們走!”寶寶亦不知宇寒幾時醒來,那個男人瘋狂起來可謂是毀天滅地的!
“噢!”若寶未說什麼,忙牽著娘親一起進了屋。
“叔叔……”若寶一進屋便喊。
坐在椅中雕刻木頭的玉如意一抬頭,便瞧見進來的寶寶……
是哪家的女子這般敲擊著他的心?這個女子,這個女子,分明是夢了千百回的人兒啊!
啪!手中的木雕落地……
“娘子……”他本能的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