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寶當然要娘,可是爹耍賴,每次搶不過就把我困在木頭人陣裏麵!等我長大了,就把娘藏起來,爹永遠也找不到!”若寶說完便得意的向床上的親爹做了一個鬼臉。
若止卻也不生氣,隻是淡笑的看著寶寶。
寶寶知曉若止的意思,便又坐回軟塌,將手伸給他握著,見他鎖骨上又滲血,她便再也不忍去靠他,隻那樣坐在他身邊。
“娘,你們都累了,不然先下去歇會兒,明天我們再談好麼?”寶寶轉頭對月雪兒道。
“是你哥哥累了吧!”一直未開口的錢元寶出聲戲謔。
寶寶被大哥一語說中,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臉上有些掛不住,急道“大哥,你亂講,我哪有!”
“女生外向,嫁出去的妹子潑出去的水,連親爹都不願等!唉!”錢金金搖頭晃腦的道。
“三哥,你是說爹……”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寶寶剛說到爹,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風雪中走進屋來。
“爹!”寶寶忙站起來迎了上去。
“寶貝女兒啊,爹……”別看錢大富九尺高的漢子,見了女兒,那淚也是忍不住嘩嘩的淌,疼了十幾年的女兒,當初為了那把算盤,見她將血都咳了出來,當真是想一回便淚落一回!天下父母心,哪有當爹的受得了那血的顏色!
“爹,寶寶看見你好開心!”寶寶緊緊的抱住錢大富的腰,真心的道。
“乖女兒,開心就好,開心就好!”錢大富將淚一抹,把掛在腰側的金算盤取了下來很慎重的掛在寶寶腰上,“乖女兒,說給你的,便是給你的!”從這女兒一出世,他便是疼愛,再加上她身體從小就不好,一家人都是由著她性子來,疼她已成習慣,再者,這樣的女子,誰能不疼呢?“爹,哥哥已經給我一把了,這……”錢她從小便很喜愛,可是,在經曆了那麼多次的生死,她很清楚,自己更該守著什麼!她不由自主的轉向軟塌上的人,世上,永遠不敗的,除了黃金,便是他的心了!
“他給的是他的,錢家的是錢家的,這是給你的,也是你的責任,難道要將好好的生意給那三個不爭氣的飯桶敗家子麼!你想要爹死了也被他們氣得從墳裏爬出來麼?”錢大富一說到那三個不孝子,哪還能有好臉色!三個人,都年過三十了,一天到晚除了花錢就是與他的錢作對,一提起,他就心煩!
“好!謝謝爹!”寶寶搖搖金算盤開心的道。
“這才乖!”錢大富點頭欣慰的道。錢隻有放在會將錢生錢的人手中才有價值!
“都怪那老婆子,也不先支會我一聲,害我哭那麼久!”錢大富忍不住抱怨起來。
“你這根直腸子,給你說了你能忍住?”月雪兒忍不住對老頭子翻白眼。
“我……”錢大富剛想說什麼,突然發現他老婆子的懷裏多了個東西!“這個男的是誰?”他怪叫一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話還未落,他已伸手向前去抓那個‘男的東西!
“死老頭子!連你外孫都不放過,你也太不像話了!”月雪兒抱著若寶向房梁上竄去。
錢大富哪裏會放,忙迎身追了上去!眨眼間,好好的房裏卻見兩個年紀最大的長輩開始大打出手!打得天暈地喑,日月無光!
碰!碰!錢大富的兩眼各受一拳!頂著一雙熊貓眼,他得意的單手提著‘男的東西’落到地上。
“你放開我,娘,外婆,救若寶!”若寶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老頭子提著,本想憑功夫掙脫,哪想這老頭手段了得,他硬是沒掙脫!
“外孫!不會又是個賠錢貨吧?”錢大富提著手中的‘東西’打量一番,嘖,與他家大敗家子小時候一副德性!光靠一張臉混飯吃!“寶寶,他滿周歲抓鬮抓的是什麼,是書?”錢大富瞪了一眼大敗家不悅的道。
寶寶搖頭。
“那是將你的錢掏去了?”錢大富又瞪了一眼二敗家。
寶寶依舊搖頭。
“那就是刀?”錢大富狠瞪了一眼三敗家。
寶寶還是搖頭。
“莫非是與你一樣,全抓了?”錢大富激動萬分的問。
沒想到寶寶仍是搖頭。
“那究竟是什麼?”在場除了不知何時悄然立在門扉邊冷眼睇著屋外飄飛大雪的宇寒與靠在軟塌上一臉平靜的若止外在場之人皆異口同聲的問。
“我!”寶寶笑語,當初這小家夥抓鬮,趴了一圈,竟是抓著她一直不放!
……
“沒出息!”錢大富將若寶甩到地上,不屑地道。
若寶從地上爬起,剛要走向娘,卻發現爹的眼光一直很‘不友善’的瞪著他!爹不會要除了他吧!他忙退了退,向錢金金喚了一聲“師傅!”沒娘沒外婆抱,師傅也湊合了!
“你再走近一步,我捶扁你!”錢富貴沉著臉警告。
若寶眨著漂亮的大眼睛,靜默不語,轉身走到門扉的另一邊與冷冽的宇寒一般也靜靜的站著。
大雪紛飛,宇寒迎著風,刀削的臉上突然綻開一抹難喻的笑。
若寶見了他的笑,突然老成的道:“我爹,你不懂他!”說完,便一縱身飛進天際,飛向木頭人陣去!
宇寒亦一縱身,向天際飛去,落在遠處最高的屋簷上昂長而立,他將縛在腕上的皮帶一甩,那皮帶便隨著風與雪花一起翻飛……
“不放!除非我死!”他自語一聲,便如冰般矗立在紛飛的大雪之中……
屋內,寶寶見哥哥麵色已很是滄白,心裏擔心,走到他身邊坐下,“哥哥……”她握著他的手,愈發不安,他在強忍著什麼?他的手在顫抖!
他看著她溫柔笑道:“娘子,我無事,別擔……”他的心字還未說完,全身開始抽搐,人已從軟塌上生生向地上栽去去……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