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身子一僵,盯著木蘇,他感受到這一瞬間院子之中所有弟子的目光,都刹那凝聚到自己的身上,身邊的嘯火宗弟子都是張大嘴巴,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一種羞辱的感覺彌漫了他的心神,仿佛在這一刻,他的臉被人狠狠的扇了幾巴掌,隻因木蘇的一句話。
沒有人說話,此刻整個嘯火宗弟子,都在望著木蘇,木蘇名氣之差,他們都知道,可他們不明白為何今日的木蘇卻能說出如此之話。
甚至更在此刻,有不少人朝後退去,實際上他們隻是來看戲的,結果早已經在心裏,這過程卻沒有想到。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木蘇一字一句的開口,他知道這句話在別人看來可笑,甚至可以大口的笑起來,可木蘇還是開口。
他明白,今日是躲不過去了,此刻若是苦苦哀求,可能對方會放過他?
若是苦苦哀求,甚至如嘯火宗弟子傳的那樣,跪下磕幾個響頭,不在意一切羞辱,甘願作踐自己,今日可以化險為夷。
但這種事,木蘇他做不到,說他傻也好,說他固執也好,他就是做不到。
哪怕明知道今日大劫,可他依舊不會去求饒,就像是沒開辟武海之前,被欺負,被打,他默不作聲,但是不會去跪地哀求,他做不到。
他有骨氣,有氣節,天地之大莫大於死,有些時候,內心的一股氣散了,這個人也就散了。
所以,他要說這句話,所以,他要一字一句的開口,哪怕對麵是連丹武長老都囑咐的雲海,哪怕此刻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瘋子,可他依舊……還是要帶著尊嚴,抬起頭,說出這句話。
這,就是他木蘇。
這幾個字恍若平靜的說完,可唯獨木蘇自己清楚,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死算不得什麼,我木蘇天生就沒有父母,活到那麼大已經是自己的福氣,可我還有弟弟,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今日我若是求了,那就代表著我屈服了。
一旦屈服,莫說我的武道之路,就連弟弟或許也會活在永遠的嗤笑之中,所以我不可以彎曲,你可以辱我,但是我的靈魂我的心要站著。
他的聲音在這一刻因為四周的安靜,顯得格外的清晰,可也同樣透露著孤獨,語言上的輕鬆,唯有木蘇才明白自己心中的苦澀,他雙手死死的握住拳頭,外人察覺不到,但是木蘇極為的清楚,隨著雲海眸子而來的,是一股讓他仿佛要奔潰的衝擊。
身體仿佛要碎裂,就連骨頭都哢哢作響,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身上,要讓他跪下。木蘇咬著牙齒,身體顫抖,站在那裏,哪怕粉身碎骨。
“你也不是聖人,你也不隻是會微笑,何必裝呢?”木蘇輕聲的呢喃,卻抬起頭來,仰望陽光。
“你很好。”雲海親和的微笑,溫聲的開口,可這句話卻透露出一股凜冽之意,極為清晰的傳遍四周,他微笑時向前邁步,右手一抬朝著木蘇那裏隨意一指。
瞬間整個院子裏風起雲湧,狂風呼嘯,卷動四周,吹動眾人的衣衫,木蘇恍若被凝固了一般,仿佛四周所有的氣息都瞬間成了死亡,將他牢牢的束縛,根本就無法活動絲毫,完全被束縛身軀,更在此刻,兩顆丹藥從木蘇的懷中飛出,漂浮在前,但就在這是,一道令牌飛出,玄力的光幕將木蘇籠罩在內。
雲海的臉上依舊親和,仿佛這一指隨意的如同揮灑一般,邁著步子第二指落下。
木蘇身前的光幕頓時間波的一聲破碎,與此同時破碎的還有那塊令牌,化作了飛灰散落在四周,這是丹武長老曾經給木蘇的令牌,此刻碎裂,木蘇的嘴角溢出鮮血,身體的壓力一下子暴增,可他還是死死的咬住牙齒,顫抖的站在那裏,絕不屈服。
他眼中露出陰沉到了極致的目光,雙手死死的握住,指甲深深的刺入肉中。
雲海依舊帶著那溫和的微笑,邁出第三步,落在木蘇的身前,點出第三指,立刻一股狂風吹動木蘇的身軀,如同一直無形的打手,撕開木蘇的衣衫。
木蘇麵色蒼白,噴出一口鮮血,身子顫抖,可依舊無法動其絲毫,看著對方伸手取走丹藥,他眼中已經浮現出血絲,他雙手死死的掐在肉中,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唯有那鮮血滴落到地麵之上,發出啪嗒之聲。
“你以為有丹武長老,我就不敢殺你?我大可廢你修為,斷你手足。”雲海還是帶著笑意,溫和的聲音回蕩,他看向木蘇點出了第四指。
木蘇陰冷的盯著雲海,自始至終,他隻說出幾句話,即便此刻他依舊沒有說出其他,更沒有咆哮,而是陰沉至極,隻是眼中血絲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