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槍聲在夜雨裏回蕩。
陳翰在火辣辣的劇痛裏抽手,本能的看了一眼……那子彈射穿了手套,卻沒能射穿他黑色而致密的鱗甲,隻在上麵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跡。
九毫米手槍彈,竟然都沒能射穿他身上的鱗甲。
陳翰是錯愕,而那個黑衣男人則已經是震驚了,他在槍聲的餘韻、滿天的夜雨裏嘶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正是這樣的一句話讓錯愕的陳翰回過神來,他再不客氣,掄起自己現在最強的左手,一拳砸在這黑衣男人的麵孔上。
陳翰的這一拳的力量是如此之大,那男人的鼻子都塌陷下去,一聲不吭的向後倒下。
陳翰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腳下昏死過去的男人,他的胸口偏下的位置插著一把刀,刀鋒狹長,已完全沒入他的身軀之中,正在汩汩流血——這正是剛剛白茉瞳撞上來的時候順勢捅進來的。
那個呆萌萌的蘿莉確實不是什麼善類,出手狠辣。
陳翰又回過頭來,向不遠處白茉瞳的落點看了一眼。
那個小蘿莉還沒能站起來,也不知道是陷入了昏迷還是怎麼了。
現在的形勢仿佛就這樣逆轉了,陳翰成為場中唯一一個站著的人。
陳翰當時選擇跟著黑衣男人繼續前進,想要看見的正是這樣的局麵,白茉瞳雖然和陳翰說了不少,但他仍然對此時此刻自己所麵對的局麵一頭霧水,那個小巷裏女人的死雖然沒有為陳翰牽扯上真正的“官司”,但卻引來了更多的麻煩。
從陳佳明到眼前的這個黑衣男人,他們顯然知道很多此時此刻的陳翰最需要的信息。
而他們的出現、白茉瞳這兩日獨自行動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還有那個小巷裏死去的能力者女人,都在證明著事情可能遠遠沒有白茉瞳所說的那麼輕鬆與簡單。
陳翰知道自己在這些人和他們背後的勢力麵前就隻是小魚蝦,但他並不想要不明不白的就成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白茉瞳顯然不會在任何情況下告訴陳翰任何不想說的事情,那麼這個代號為跳蚤的黑衣男人,或許就是他的機會。
撬開他的嘴,弄清楚自己到底被卷入了一件什麼樣的事情裏了。
這就是陳翰的想法。
他要主動出擊。
但陳翰到底是個善良的孩子,他向著白茉瞳的落點看了一會兒,他和白茉瞳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也清楚那個小蘿莉雖然看起來漂漂亮亮像是洋娃娃一樣,但就和一個鐵人一樣,這麼半天沒起來……
爆炸的火焰正在雨幕裏漸漸暗滅,血腥味也被衝淡。
陳翰猶豫了大概三秒鍾,又看了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那個黑衣男人,最後還是走向剛剛白茉瞳在爆炸中的最後落點。
洋娃娃般的少女就躺在草叢,眼睛緊閉、嘴唇也緊緊抿在一起,身上倒沒有什麼關鍵的傷勢,隻是衣服有些破爛,陷入了某種昏迷的狀態。
陳翰想了想,記得那黑衣男人之前是叫了增員的,他便又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把這個昏死的女孩兒背起來——好在變異後他體質驚人,女孩又輕的像是羽毛,背起來並不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