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有時候毫無用處。
對於這一點,陳翰比誰認識的都深。
他希望“天國武裝”能夠再一次給予他力量,哪怕是讓他恢複對身軀的控製與正常的感官也行。
但向來對他“有求必應”、為他提供超強適應性變異的天國武裝藥物在這一日似乎也走到了其效力的盡頭。
陳翰無法再振翅而起。
他隻能等待。
他隻能靜默。
他隻能那樣想——自己現在可能是在休息的狀態,隻需要再緩一會兒,再緩一會兒就能徹底好起來。
他的主觀意識不就是這樣,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但這個等待是漫長的,等待的感覺也並不那麼好。
他看不見任何東西,說不出哪怕一句話來,聽到的每一聲槍響都像是驚天動地的雷鳴,而那些仿佛到處都是的敵人每一槍命中他的身軀,他都感到奇癢無比,像是被人點中了笑穴,卻反而想笑笑不出來。
而最關鍵的是,通過槍聲的頻率與間隔,他發現站在他麵前的白茉瞳開槍的頻率越來越慢,而這意味著什麼……恐怕也是不言而喻的了。
終於在某一刻,在陳翰麵前的那道槍聲停止了。
陳翰感覺到有一隻小巧柔軟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那隻手上有溫熱滾燙的液體,陳翰的嗅覺在這一刻仿佛恢複了功能——他聞到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兒。
那是白茉瞳的血。
她在流血。
但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混亂的想著吃人的陳翰這會兒聞到白茉瞳的血,卻沒生出些什麼恐怖的念頭來,但他隻覺得他昏沉乏力的身軀在這一刻突然有了力量。
這股力量不如何強,卻應該夠支撐著陳翰轉頭跑掉。
然而陳翰沒有動。
因為白茉瞳死死攥著他的手,陳翰聽見她近在咫尺的向他喊著什麼。
或者是說著什麼。
她說了好多遍,陳翰才隱隱約約聽見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那是一句話,三個字。
“向後跑。”
然後白茉瞳鬆開了手,陳翰在第一時間借著剛剛生出的那股力量站起身來,向後跑去。
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向後跑。
隻是因為白茉瞳那麼說了,他便就這麼做了。
在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他的思維其實並不清醒。
盡管如此,他仍然在瘋狂的向後狂奔,哪怕跑的踉踉蹌蹌,哪怕連前麵有什麼都看不清。
但漸漸地,陳翰發現他眼前的世界略有些清晰起來了。
那是一個漸變的過程,伴隨著他的奔跑,他眼前白茫茫的世界一點點的漸變清晰,最後明亮起來。
他看見了力場的四壁。
它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且還在瘋狂的閃爍,這讓剛剛才恢複視力的陳翰極不適應。
但他看見了在這四壁上破開了一個大洞。
力場竟然被破開了!
陳翰在這一刻的震撼可想而知,他曾經無數次撞擊這個彼天所布置的力場都無法撼動其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