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鎮,劉府。
明破曉,劉家家主劉子安頹廢的坐在院子裏,雙眼失神的看著麵前一個被捆著的漢子,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清晨燦爛的陽光灑在劉子安的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箔,顯得十分的安詳。
可是,劉子安的表情卻非常的複雜,憤怒、不甘、彷徨、猶豫、悲傷,各種情緒仿佛走馬燈一般在劉子安的心中輪番翻湧,讓人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你叫什麼名字?”
劉子安沉聲道,明明是壯年漢子,但是這聲音卻像是古稀老人一般無力、滄桑。
“陳子平!”
“你是魚山集的人?”
“正是!”
話音剛落,劉子安的臉上瞬間就湧起了滔怒意,猛地大聲喝道:“的魚山集也敢和我劉子安作對,竟然趁著我劉家元氣大傷之時前來撿便宜?難道我劉家的便宜這麼好占嗎!”
“哼!我魚山集被迫滅掉了滑口鎮王家,不在這個時候南下,難道還要等到你劉家緩過勁來,打上魚山集嗎!”
原來,陳子平昨夜裏還是沒有逃掉,被劉家的青壯抓住一頓暴打,然後便被帶了回來。
劉子安得知消息讓人連夜審訊,想要從陳子平的嘴裏撬出魚山集護衛隊的消息,但是陳子平的骨頭非常硬,任憑劉家青壯如何嚴刑拷打,就是不肯出哪怕半個字來。
劉子安見狀心中也是有些敬佩,便沒有繼續拷打,而是將陳子平關了起來。
此時,劉子安冷冷的看著遍體鱗贍陳子平,好久才道:“你們魚山集我也聽過,主事的郭永忠和張白圭絕沒有這般氣魄,也沒有上陣廝殺的血性!現在魚山集是何人主事?”
“劉君韜!”
“哦?”
劉子安此前並未聽過劉君韜的名號,顯得有些意外,原先還以為魚山集的人馬此番南下,定然是陳家在背後搞鬼,現在看來是自己想錯了。
於是,劉子安便讓陳子平一這劉君韜是何許人也。
陳子平微微一愣,心中暗道:“反正一大哥的為人也泄露不了什麼!”
想到這裏,陳子平便將劉君韜來到魚山集之後的種種經曆了一遍。
一開始,劉子安聽聞劉君韜遭到雷擊竟然生還了,心中驚詫不已、嘖嘖稱奇。
當劉子安聽到劉君韜一人獨戰群狼、擊殺三個悍匪還能全身而退時,讚歎道:“還真是勇武!”
之後,當劉子安聽到劉君韜率領魚山集青壯對戰“鎮八方”,一把火燒了兩百多悍匪,更是動容不已:“此子竟然有如此智謀!”
最後,聽到滑口鎮王家全軍覆沒的時候,劉子安不但沒有半分怒意,反而感歎道:“此子羽翼已成,不是尋常之人可以抹殺的了!”
陳子平完之後也不再多話,隻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劉子安。
隻見劉子安的臉上布滿了掙紮和糾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劉子安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我放你回去,見到那劉君韜之後,替我帶些話。”
陳子平沒想到劉子安竟然會放了自己,下意識的問道:“帶什麼話?”
“你告訴劉君韜,陳家誌向頗大,想要染指山東,如果不遏製陳家的話,我兗州府、甚至是山東的各家豪強、大戶全都要遭殃!所以,我想和魚山集合作,共同對抗陳家,全力遏製陳家的擴張。要是那劉君韜願意的話,就定下時間、地點,咱們兩家好好談一談!”
陳子平聽完不由一愣,心中明白這是件大事,便答應了下來。
當,劉子安便派人將陳子平送到了安山鎮以北,然後任其自去。
可是就在這中午時分,劉子安派去夜襲魚山集護衛隊的人馬陸續逃了回來,這些散兵遊勇全都失魂落魄的,一副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
這些潰逃回來的劉家青壯大約有一百多人,回到安山鎮之後,沿著安山鎮的主街一路驚艦呼喊,朝著劉府奔去。
劉家再次大敗的消息轉眼之間就傳遍了整個安山鎮,鎮子裏的百姓聞訊無不大驚,那些死去青壯的親屬更是哭搶地、痛不欲生。
一時之間,整個安山鎮大亂,如同亂世降臨一般。
劉子安得知自己僅剩的四百多青壯一戰而敗,差一點就跌倒在地,整個人仿佛間老去了十多歲一樣。
“這下,我連和談的本錢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劉子安不禁悲從中來,想自己橫行安山鎮多年,也是一方豪強,誰能想到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一想到那劉君韜率部殺到之後,自己的家人多半會性命不保,劉子安便感到生不如死。
“不行!不管如何,我都要保住家饒性命!”
劉子安一咬牙下定了決心,然後便將自己關在了書房內,不知道在準備些什麼。
同一時間,劉君韜率領三總、一千多名青壯一路南下,經過半日的行進,大隊人馬距離安山鎮隻有不到十裏的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