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如果算上從山西各地6續北上的明軍,此番大戰,劉君韜調集的兵馬已經將近二十萬,可以是拚盡全力了。
包括孛來在內的所有韃靼部領、將領心中都明白,如果任由明軍和其餘各族胡人在南麵站穩腳跟,任由明軍聯合各族胡人,驅使各族胡人北上、進而稱霸大漠,那韃靼人不僅僅要丟失疆域亡了國,更有滅族的禍患!
孛來心中也不禁悲哀:“瓦剌人被滅族沒多久,難道轉眼之間我韃靼人又要被明國滅族了嗎?”
在軍議上,孛來和所有領和將領都一致認為,如果在明軍和各族胡人站穩腳跟之前不能將其擊敗,那接下來的事就不是韃靼部動攻擊南下,而是在明軍驅使下的各族胡人紛紛出擊,大舉北上攻打韃靼部了。
那些各族胡人雖然實力微弱,甚至加在一起的兵力可能也到不了一萬人馬,但這些胡人為了草場和牛羊,為了血洗幾十年甚至數百年的仇恨,怎麼可能會放過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韃靼人?
更為嚴重的是,這樣的舉動會釋放一個信號,那就是韃靼人已經完蛋了!
用不了多久,整個草原上的胡人都會落井下石,展開對韃靼部的猛烈進攻!
於是,孛來在軍議上主張改變原先固守靈濟泉的計策,他主張靈濟泉一帶的十八萬鐵騎大軍主動進攻,竭盡全力在靈濟泉這裏擊敗策軍,就算是戰敗了也要盡全力消耗策軍的兵力,讓明軍無力繼續北上。
為了韃靼饒生存,現在隻有誓死一搏了!
孛來向諸部領詳細述了自己的計策,然後問道:“諸位,還有什麼要我再解釋一遍的”
大帳之內,所有人都是大聲道:“一切聽從大汗的安排。”
不過有一個將領遲疑了一下,試探的道:“大汗,此仗打完,我韃靼部的損失之大可想而知,一旦我們實力大損,草原上其餘的部落甚至不用明軍的驅使,自己就會圍攻上來,我韃靼部也將會再無崛起的機會!”
到這裏,這個將領看看孛來,問道,“大汗,我們為什麼不能和明軍講和?隻要咱們開出一些合適的條件,明國不見得會拒絕,大汗為什麼非要擊敗明軍?此戰我們即使殺擊敗了明軍,殺了劉君韜,殺了他手下的一班大將,但明國還有上百萬的兵馬,我們還是無法扭轉局勢!”
旁邊的眾人聞言都是嚇了一跳,有兩個將領輕輕捅了捅他的後背,示意他不要再了。在這個場合公然講什麼議和,那不是沒事找事,自找麻煩嘛。
孛來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如果與大明求和,那自己、韃靼部還怎麼在草原上稱王?
孛來冷聲道:“我韃靼人隻有戰死的勇士,沒有求饒的懦夫!況且,此番明國既然出兵北上,又豈會輕易議和?”
到這裏,孛來驀然高舉雙手,縱聲狂吼:“告訴我,我們能擊敗豹子,能趕走明軍嗎?”
韃靼諸部的領們、將領們再無其他心思,紛紛神情振奮,舉臂狂呼:“血戰到底!血戰到底!”
劉君韜和胡德興並肩站在山岡上,望著遠處的茫茫草原。
“再往前走不到十裏,就能看到韃靼部的大營了。”胡德興摸著自己開始蓄起來的山羊胡子,高胸道:“能隨督憲率軍打到這裏,真的太好了!”
劉君韜微笑著,道:“看著吧,咱們還要繼續北上,一直打到韃靼部汗帳去,將來,咱們還要率軍橫掃四方,為我華夏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三後,劉君韜在部署好大軍後方之後,便率領十三萬策軍將士北上,開始向韃靼部大營推進。
此番劉君韜並不準備就此開戰,而是在大軍推進了數裏之後,在距離韃靼部大營五裏不到的地方重新安營紮寨。
在此期間,韃靼部的哨騎望著鋪蓋地一般衝來的策軍將士,臉上都是驚駭之色。
孛來收到消息之後,也是滿臉的驚恐,手下各部領和將領也都是有些慌亂,明軍顯然是在對韃靼部大軍施壓,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孛來和眾人商議了許久,最後一致認為,此戰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須盡快與策軍展開決戰,即便是戰敗了,也比在僵持之中敗亡來得痛快!
於是,孛來一麵給哈剌莽來城和韃靼部汗帳的駐軍傳令,命令兩處兵馬嚴防死守,以防止明軍刷什麼花眨
而後,孛來便動員了駐守在靈濟泉的所有十八萬多韃靼部鐵騎,下令次日開始向策軍起進攻。
次日清晨,靈濟泉。
靈濟泉由一片錯落有致的湖泊組成,這裏湖水清澈,湖麵上漂浮著一層淡淡的霧靄。此時氣已經轉暖,湖邊已經漸漸變綠的長草上沾滿了晶瑩的露珠,春夏已經悄然來臨。
孛來站在湖邊,深深地吸了幾口潮濕新鮮的空氣,然後蹲下來抄起湖水洗了把臉,接著又吞下了幾口冰涼的湖水,頓時渾身激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