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飄萍很喜歡看金濤在自己麵前吃癟的樣子,她開心地笑了:“哈哈,看你那臉都快擰出水來了,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告訴你吧,我大哥和我不一樣,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外企科研人員,他人很單純的,沒有那麼多的道道兒,到時候可別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免得嚇著他,害他跟著提心吊膽的。”
金濤長出了口氣,這個葉飄萍也太喜怒無常了吧。
“其實嚴格地說,他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大哥,他應該算是老二吧,我還有個哥哥,叫葉向晚,可惜十幾年前因為一場怪病死了,那時候他才十九歲,因為那怪病是傳染的,屍體都火化了才通知我們,那時我們都還小,也不懂事,不知道這生離死別是什麼滋味,倒是我爸,整整一個月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整天那煙,一打開書房門就跟著了書似的。”
葉飄萍的聲音有些哽咽,金濤這才說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葉飄萍抬起頭,挺起了胸膛,深吸了一口氣:“好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有什麼對不起的,我隻是在說一段過往罷了。”
金濤岔開了話題:“還別說,葉老給你們三兄妹起的名字都蠻詩意的嘛,透著古文化的韻味,隻是麼有些太深沉了。”
“喲,看不出你還懂華夏古文化啊,你說說,我們三個名字的出處,我聽聽怎麼深沉了。”葉飄萍恢複了常態,又開始調侃金濤來。
金濤這才緩緩地說道:“先說你那個早逝的大哥吧,向晚,應該是出自李商隱的‘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
葉飄萍笑了:“你就那麼自信,為什麼不可以是王昌齡的‘向晚橫吹悲,風動馬嘶合’呢?”金濤愣了愣,他還真是把這一首詩給忘記了,不過在他看來,不管哪一首,都帶著淡淡地悲傷與淒涼。
葉飄萍說道:“不過你說得沒錯,父親說當初就不該給他起這名字,這首詩的後半句是什麼,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聽著都不是什麼好的喻意。正因為這樣,父親原本是想讓我和二哥也把名字改了的,可是我們沒同意,我們覺得一個名字應該並不能影響到我們什麼,命運在我們自己手中,我挺信奉那句話的,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葉知秋這名字其實很不錯,一葉落而知天下秋!”金濤輕聲說道,葉飄萍搖了搖頭:“這名其實也不好,葉落者,歸根也,再說我的吧,文天祥那首詩怎麼說的,‘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沉浮雨打萍’,雖然父親是希望我如文天祥一樣,有‘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氣概,可是卻取了飄萍二字!”
說到這兒,葉飄萍才又想到怎麼讓金濤把話題又引回來了,她說道:“都是你,研究什麼不好,偏偏要研究我們兄妹的名字。徒勞地惹了傷感,哼!”
金濤這才趕緊地閉了嘴。
車子到機場的時候是九點四十七分,飛機還有十三分鍾才到,不過葉飄萍卻是等不及了,才停好車她便一把拉住了金濤往機場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