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楊站在翠微居的院子裏,白文斌和淑榮郡主的爭吵聲一句又一句的落進了他的耳朵裏。
可是他卻並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微風吹動了他的鬢發,細長的發絲拂過了他如脂玉般白皙的麵容,他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
怒氣衝衝的白文斌迎麵便撞上了白秀楊,白文斌不禁一怔,白秀楊卻從容的給他行了個禮,緩緩道:“父親。”
白文斌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嚨,問道:“秀楊,你怎麼在這兒?”
白秀楊平靜的說道:“因為我來找父親有事。”
白文斌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你的事過些日子再說,我很快就要啟程去京城辦要緊事,你在家裏老老實實的呆著,沒事的話多陪你母親說說話——你母親最近心情不好,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白秀楊淡淡道:“父親,我的事也很要緊,而且也不複雜。”
白文斌強按焦躁,問道:“你有什麼事?”
白秀楊麵無表情的道:“我要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銀子?”白文斌差點“撲哧”一聲樂了出來,“秀楊,你才十四歲,你要五千兩銀子幹嘛?難不成你也想去經商做生意?別忘了你是忠勇侯世子,雖然我為你定了和林家九小姐的婚事,可是你我都清楚,這不過是權宜之計,商賈是終究上不了台麵的。”
“父親,你在說什麼呢?”白秀楊微微皺了眉,淡然的說道,“商人謀取的不過是一些小利而已,可我將來是要有大作為的。我要用這五千兩,換來五萬兩——您說,什麼樣的生意能有這麼大的利潤?”
白文斌看著眼前胸有成竹的兒子,猶豫了片刻道:“秀楊,此番我去京城,也是為了你的前途,若是回來的時候還剩五千兩銀子,我全都給你。”
“林家給了您十五萬兩,龔家要十萬兩,您還剩五萬兩。”白秀楊直視著白文斌的眼睛,“我隻要五千兩,父親,您拿我的婚事換了十五萬兩,我要五千兩,過分嗎?”
“你——”白文斌萬萬沒想到白秀楊居然會如此直接的在自己麵前提起此事,一時間又羞又怒,漲紅了臉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亂說話!我都是為了你好!讓開!”
白秀楊沒有讓開,也沒有再接茬,隻是沉默的站著,沉默的看著白文斌。
“秀楊。”白文斌突然就泄了氣,放緩了語氣,略帶著點哀求道,“秀楊,別怨爹,爹......隻有你一個,爹,是想讓你好的。”
“我明白,父親。”白秀楊麵不改色,說道,“我隻要五千兩。”
最終,白文斌還是讓了步,從懷裏抽出了五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了白秀楊。
白秀楊看也沒看,便將銀票揣進了懷裏。
“父親,您是要帶著全部的銀票去京城嗎?”
白文斌猶豫一下,答道:“龔連達限我月底之前把十萬兩銀子交給他,我最少也要帶十萬兩銀票過去......”
白秀楊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抬腳,繞過白文斌向屋裏走去。
走了幾步,他停下了腳步,輕聲道:“父親,您知道林家的九小姐昨日在城郊遭了劫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