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流浪兒尋親記(1)(2 / 2)

記者:家裏原來什麼樣?

大龍:就是媽媽不管我。

記者:爸爸媽媽在一起嗎?

大龍:在一起,媽媽跟爸爸在一起。

記者:為什麼不管你?

大龍:嗯,媽媽連我妹妹還養活著呢。

記者:你爸爸媽媽離婚了?

大龍:沒有。

記者:我怎麼聽說你還有個後爸爸?

大龍:我就說這個後爸爸、後媽媽。

隨後,大龍又說爸爸媽媽是離婚了,而自己是和後爸爸、後媽媽一起住。

經過仔細的詢問,記者了解到,在大龍似乎還小的的時候,他的父母離了婚,這之後媽媽就離開了家。父母離異後又都相繼再婚,大龍在兩個家庭都曾經住過,但是似乎在哪個家裏他都是頑皮不聽話的孩子,都無法得到父母的疼愛。尤其是後媽媽經常用皮帶和棍棒打他,還扇他的臉,說起這些,大龍眼裏流露出仇恨的目光。

後來大龍就離開家,扒上了一列火車,開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活。至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來流浪的,現在大龍已經記不清了,他隻記得那是個冬天,剛過完年,剛吃完餃子。

在哈爾濱救助管理站,大龍覺得自己過得挺好,有暖和的床睡,有電視看,最重要的是大米飯能夠盡飽吃。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當初把他從瓦房店送到哈爾濱的目的,主要還是在於幫助他尋找他的父母家人,讓他重新感受到家的溫暖。要想找到大龍的家,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他能不能提供出真實有效的線索,而正是這一點,讓救助管理站的工作人員感到非常擔心。

雖然不知道大龍是什麼時候離家出走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流浪在外至少已經有半年以上的時間了了。救助管理站的人員說,流浪兒童與一時走失的兒童不一樣,他們往往沒有想要回家的強烈願望,所以被救助後會經常撒謊,不肯說出家裏的真實情況。有時候他們所指的方向甚至常常與真正的方向南轅北轍。

大龍現在究竟想不想家呢?在和我們的交流中,他的說法一直相互矛盾,語言表達也非常混亂。但從大龍的言詞中,我們仍能感受到這個孩子在內心深處對親情的渴望。在瓦房店被彪子控製後,大龍就曾經三番五次地逃跑回家,他說,要不跑就肯定會被彪子燙死。他想家,想自己的親媽媽和親爸爸。也許大龍已經習慣了流浪的生活,從心裏更加恐懼父母的管束,也許在外流浪受到的委屈和折磨又讓他在心底對家、對媽媽依然懷有一份深深的眷戀。因為不管怎麼說,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為了幫助大龍盡快地回七台河找到他的親生父母。哈爾濱救助管理站的工作人員耐心地幫助他回憶,想盡量設法多找到一些線索。最後,大龍提供出了一些線索。隻是這些線索顯得有些混亂。歸納出來大概有以下三點:

大龍的父親叫邱有華,是煤礦工人。大龍有兩個舅舅,一個叫劉玉寶,一個叫劉玉臣,住在一個叫“七隊”的地方。大龍家離煤礦和鐵路不遠,這種鐵路不是礦區內的,可以通客車。

隨後哈爾濱救助管理站從七台河管理站得到證實。七台河確實有一個叫七隊的地方,就在大家還有些懷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剛來的被救助者給大家增添了非常大的信心。他說在七台河市的紅鷹娛樂城曾經見到過大龍,當時他和幾個小孩一起乞討要錢玩遊戲。

關鍵時刻遇到的這個證人讓大家信心倍增,事不宜遲,哈爾濱救助管理站決定,在站長楊衛國的帶領下,當晚就啟程坐火車去七台河。

2005年8月25號清晨6點,列車緩緩駛進了七台河火車站。大龍扒著車窗往外看,七台河火車站在他眼裏好像很陌生、很新奇。

昨天夜裏這裏顯然剛下過雨,天空還很陰沉,秋天的寒意已經襲來。

七台河救助管理站的工作人員介紹說,七台河是個煤城,全市大大小小的井口有500多個,礦工數十萬人,如果去礦區找大龍的父親,無異於大海撈針,難度非常大。不過,七台河確實有一個叫七隊的地方,他們按照大龍提供的線索在那裏已經找了兩天,還沒有什麼進展。

此時大家都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大龍身上,也許真的會像他自己此前說的那樣,來到曾經走過的地方,他就能找到家了。於是大家帶著大龍來到了七隊。

經過一陣迷茫的尋找後,大龍忽然信心十足地向一條小路走去。邊走大龍還邊肯定這些磚牆、路上的長途車他都有印象,這讓一行人都非常興奮。

大龍一直興衝衝地往前走,又到了一個岔路口後,他漸漸沒有了剛才的自信,顯得有些茫然。周圍聚攏來了不少村民,向他們打聽,他們都沒有見過大龍,也沒有聽說誰家丟孩子。就在大家七嘴八舌不知所措的時候。大龍看了附近的一所學校,說自己曾經在這裏上過學。但是,在學校向校長和老師、學生詢問證實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大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