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受到的驚嚇已經夠多了,我慢慢的回頭看去,可是身後並沒有人!再看向玻璃裏,那個人就那樣優美的坐著,也不做什麼奇怪的事情,隻是望向我們這間房。
不過他雖然留著長長的頭發,化著濃豔的妝,但是從身材上來看,更像是個男人。雖然很瘦很纖細,但是肩膀卻格外的寬闊。如果不是穿著新娘裝,倒是有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
看“他”那麼認真的眼神,我竟然不知道是不是還要繼續拉窗簾了,我想我可能是瘋了。
拿不定主意,再說誰知道他是不是有危險的,我想叫醒張勝強,想著就往床邊走去。
隻見窗裏的那個人,像是看出來我要叫醒張勝強,瞬間變得凶煞無比,我可以感覺到一股重力從我的頭頂壓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在警告我不能叫醒張勝強?還是說別的?
我又試探性的往前走一步,裝出伸手碰張勝強的樣子,瞬間就感覺頭上那股壓力變得更加大了。
所以說張勝強對他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張勝強不會被他選中作為自己的新郎了吧?我突然想到了以前隱約聽到村裏的人說過的一個傳說。
從前有一個富貴家的公子,愛上了一個窮酸書生,書生人長得健壯,又充滿才華,隻是家境貧寒,甚至連上京趕考的路費都沒有。隻能在家中讀著書,種著地。
偏偏這個富家公子以風流文雅而著稱,平時更是好男色,更因為有經商的頭腦,所以家裏的長輩基本上是對他的這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因為任憑他在這些事情上揮霍錢財,他也總有辦法把這錢加倍的賺回來,其實也就相當於他是家主一樣。
這富家公子,雖然生得好模樣,卻因為風流成性而受人詬病。附近十裏八村的稍有些姿色的,或者身材極好的都已經被他玩了個遍。
因為在那個窮鄉僻壤裏,有錢就是天。
偏偏這個富家公子,這一次愛上了這個窮酸秀才。可是這個秀才跟別人不一樣,窮是窮了點,但是賺一分花一分,讓他感覺到很安心。
所以當富家公子拿著金銀財寶來跟他說一些情啊愛啊的事情,秀才總是把他晾在一邊。
後來也不知怎麼著,突然城裏傳遍了,他們要大婚的消息。
再後來,就聽說婚後的秀才死於非命,而這富家公子也成了一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存在。在他家的附近總能聽到有人被殘忍殺害的傳聞。
我收回了手,看我好像老實了一點,玻璃中的新娘也就沒了更多的動作,隻是呆呆地看著張勝強。
看他的眼神,像是思念又像是哀怨,說著眼睛裏還有了淚花。
可是大哥,不管你們有怎樣的恩怨情仇,都這個時間了,能不能讓我先睡個覺啊。看您老人家也不是很忙的樣子,咱們有什麼事兒能不能等睡完覺之後再說。如果您真的看上了張勝強,我都可以把他綁到你那床上去,再說我現在隻是想上床睡覺,又不是想動他。兩個糙老爺們兒睡在一張床上能有什麼事兒啊?
看他沒有多餘的動作,我就從床腳扯了一床被子,也不管多冷了,鋪在地上,倒頭就睡。
可是這位新娘兄弟,好像偏偏就不肯放過我。不多時,我又感覺到頭皮發麻,我一猜就是這千年不散的陰魂在作祟。
於是不耐煩地睜開眼睛,隻見這人已經從窗戶上走了出來,就那樣半臥在大紅床上,曲著一條腿,妖嬈的看著張勝強。
不是,你要看你的新郎,你戳醒我幹什麼呀?今天真是被這群不人不鬼,也非妖非獸的東西鬧得心煩,睡個覺都睡不好。
可能是沒睡好,他再這一吵醒我,感覺起床氣瞬間就爆發了。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得懂,衝著他喊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新郎我不是都給你放好了嗎?讓我睡個覺行不行,求求你了。”
本以為張勝強聽見聲音,應該會有點知覺。可像是奇了怪似的,我喊這麼大聲他也沒有醒來。我不禁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出乎意料的,對麵的紅衣新娘開口了。確實是個男人。
“打擾到兄台睡覺,真是冒犯了,隻是我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他,還煩請兄台幫個小忙。”
活到這麼久,我終於知道原來真的有玉石之音的存在。他的聲音聽起來就讓人覺得耳朵特別的舒服,雖然可以知道他說的每句話的意思,但仍舊像一個不懂琴的鄉下人聽了一段優美的古琴表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