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樂樂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中隻聽到樓下的開門聲和喬夫喬母的交談聲，那聲音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直接把她給塞回了睡夢當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太陽都曬到了屁|股上，喬樂樂揉著眼睛，一時間有點兒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怎麼這麼刺眼啊……”她嘀咕著把手放在臉頰邊擋住光線，另一隻手摸到枕頭下麵拿出手機，還沒怎麼清醒的腦袋暈暈沉沉的，她眯著眼低頭一看，在看到上麵的數字時嚇得瞬間坐起來，“臥槽八點了！”
剛想掀被子下床，她突然想到——不對啊，沒有未讀短信也沒有未接來電？
瞌睡不翼而飛，喬樂樂扒了扒一頭亂糟糟的長發，找到顧言西的號碼撥過去。對麵嘟嘟嘟的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就在她準備把電話掛斷的時候，顧言西的聲音卻從手機裏傳出來。
“喂？”
大概是錯覺吧？喬樂樂總覺得對方的聲音比平時沙啞暗沉了許多，她把手機從耳邊拿到眼前看了看，確定沒打錯電話才重新放回耳邊疑惑道：“今天不去跑步麼？”
對麵好像被噎了一下，顧言西的聲音好半天才重新響起來：“……我忘記了。”
……
好吧她也睡過頭了。
“那……今天就當休假？”喬樂樂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對麵仿佛笑了一下，喬樂樂從電話裏都能聽出對方不錯的心情，她以為顧言西會說那好吧或者準了，結果手機裏冒出來的卻是一句：“醒醒。”
……媽的混蛋！
喬樂樂不自覺地嘟起了嘴，語氣硬邦邦道：“那你說怎麼辦，現在太陽都老高了再去跑得曬死吧？”
似乎是聽出了她的不愉快，顧言西想了想道：“那去健身會俱樂部吧，正好從安排下來都沒帶你去過。”
“……那好吧。”
電話被掛斷，顧言西愣愣地看著黑下去的屏幕出神。昨天晚上顧卓的話曆曆在目，隻要一想起來他就覺得渾身上下都爬滿了螞蟻，那種陰森的無處躲藏的感覺束縛著他，讓他整整一夜都沒法入睡。好不容易天快亮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卻是噩夢連連，夢裏那個漆黑的房間，那雙擦的發亮的皮鞋，還有那雙如蛆附骨的手。
路易斯……
嘴裏不自覺地喊出這個已經埋藏在心底很久的名字，顧言西麵色鐵青地握緊了拳頭，手臂上青筋爆現，仇恨使得他兩眼發紅，他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在心跳恢複到正常的頻率時才緩緩睜開眼睛，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走向洗手間。
一夜的疲勞讓他看上去有些頹然，顧言西打開水龍頭站在花灑下，仰頭讓水流漫過他的身體衝到大理石地板上，洗手間的鏡子正對著他，他抬手把鏡子上的霧氣抹掉和裏麵的人對視著，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胸口那一道道長短不一深淺不一的疤痕！
緊緊咬著的嘴唇像是被塗上了一層口紅，顧言西雙手撐在洗手池上，盯著鏡子裏的人一字一句道：“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屈辱十倍，百倍的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