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台機器之間的間隙大概隻有一米寬，機器下麵是空檔，稍微低下頭就能把裏麵的內容看的一清二楚。
顧言西在一台又一台的機器裏麵穿梭著，他看的很仔細，但是直到最後的一台，他也沒找到有什麼線索。
“你那邊怎麼樣？”顧言西不斷地揉著眉心，抬眼問顧卓。
大概是一直保持著緊張的狀態，他感覺渾身都不舒服，胃裏好像翻江倒海一樣嘔的他想吐，頭也痛得要炸裂開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如果這時候有人給他來一拳，說不定他就會直接倒地不起。
顧卓搖皺著眉搖搖頭。
其他的幾個保鏢已經通過電話給他說過他們那邊的情況了，不管是另外的幾個廠房還是食堂休息區或者是停車棚等等，隻要是有一點的可疑的他們都已經搜查過了，結果依然令人失望。
他們這一間最大的廠房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可他跟顧言西來來回回的搜了兩遍了，別說人，連一根頭發都沒有。兩人站在門口，望著黑漆漆的天空，都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麼辦。
“先回去吧，再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顧卓拍了下顧言西的肩膀，沉默了半晌說道。
顧言西無奈地點點頭。現在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除了回去再把那幾個視頻翻來覆去的看幾遍找線索，他們一點頭緒都沒有。
幾個人又沿著原路返回，在走之前，顧卓給了那個警衛一筆錢，威脅他如果他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就讓他再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顧家主宅依然燈火通明，顧卿和彭明毅都在等他們的消息，在看到他們空著手走進客廳之後，兩人都沉默了。
“先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線索被我們遺漏了。”顧卿把一杯咖啡推到顧言西麵前，“實在不行明天就直接去找柳宏德，我相信他不會那麼快想跟我們撕破臉的，他還沒做好充分的準備。”
顧言西背靠在沙發上雙目失神地嗯了一聲。他太累了，自從決定接手顧氏以後，他的睡眠時間幾乎隻有四五個小時，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公事，有時候連飯都沒時間吃，隻有跟喬樂樂通電話或者見麵的時候，他才會有片刻的休息放鬆時間，可現在，這個能撫平他疲憊的人卻不在他身邊。
那種滋味，就像是染上了毒品的人突然被迫要戒毒一樣讓人崩潰。
顧卓看著他的樣子就心疼，他摟過顧言西的肩膀在他後背上輕輕地拍著，無聲地安慰他。
顧言西把臉埋進掌心裏，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而後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喝了口咖啡，拉過桌子上的播放機平淡說：“來吧，再看一遍。”
而此時，在距離顧家主宅很遠的廢棄倉庫裏，喬樂樂雙手被綁在凳子後麵，無聲地正對著麵前播放的畫麵。
倉庫裏暗得猶如被人用墨潑了一樣，整個空間裏隻有她麵前的電視機裏有一絲微弱的光亮，她已經記不清這些畫麵是第幾次播放了，車子從盤山公路上翻下去的聲音和爆炸發出的聲音交叉著一次次鑽進她的耳朵裏，不論她怎麼搖頭怎麼躲都還是直抵她的耳膜，然後順著血液一直流到心髒裏。
最開始她還會因為心痛得無法呼吸而流淚，接著這種鈍痛慢慢地侵蝕著她的全身，所有的感官都在這些刺耳的聲音裏開啟自我保護模式，到最後她隻是目光呆滯地看著麵前的畫麵，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