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痛感從心髒開始,密密麻麻地往四周擴散,很快就把他的四肢百骸全都包裹住了。
顧言西抿著唇走過去,餐桌上的飯菜基本上沒動,隻有喬樂樂的碗裏還沾著幾顆米飯顯示她已經吃過了,他坐下來,看著麵前這桌幾個小時之前喬樂樂精心布置的晚餐發呆。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娶了老婆不知道疼不知道寵,隻是天天讓她失望讓她難過。
他拿起桌上的筷子,一點點的把喬樂樂做的菜給消滅掉,即使他在回來之前已經吃過了即使他很飽,他也不想把這些加注了喬樂樂心血的飯菜給浪費掉。
吃完之後他默默地把碗筷收拾掉,不知道是不是心境變了連人的生活能力也會改變,這次他洗碗的時候沒有摔壞一個碗,除了嘩啦啦的水聲也沒有發出其他的任何聲音,整個廚房就像是在上演一本默片,播放著顧言西在裏麵的一舉一動。
吃完飯把碗洗完已經是半夜三點了,顧言西原本在回來的路上很困,這時候卻沒有一點睡意,他把拖鞋脫下來拿在手裏,自己輕手輕腳地上樓。
喬樂樂背對著他躺在床上,他走過去,脫了衣服掀開被子躺進去。即使他已經用了最輕的動作,床陷下去的時候旁邊的喬樂樂還是不舒服地嘟囔了一句。顧言西半個身體僵在空中,等到喬樂樂又安靜下來,才慢慢地躺下來。
房間裏安靜得隻有喬樂樂輕淺的呼吸聲,顧言西仰麵躺了一會兒,確定她不會再被驚醒之後才緩緩地轉過身,手搭到喬樂樂的腰上,把自己整個人都貼到她的後背上。
鼻尖全是喬樂樂洗發水的味道,顧言西深深地吸了一口,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喬樂樂隻覺得身上跟壓了一隻無尾熊一樣沉重,她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立刻就看到了顧言西搭在她胸口山的手,她頓了頓,偏過頭去。
顧言西還閉著眼睛在沉睡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長長的睫毛垂著,眉心也微微皺著,喬樂樂躺了一會兒,在叫醒他和讓他繼續睡之間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讓他再睡一會兒。
忙到那麼晚才回來睡,她心疼。
一點點的把顧言西的手從自己身上挪開,喬樂樂輕手輕腳的下床,披上一件外套下樓準備去做早飯,她順手把電視打開,剛想把遙控器放下,就看到電視裏在播放早間新聞,新聞的內容是昨天晚上有一棟正在建設的大樓坍塌了,有幾個建築工人受了重傷被送到了醫院。
大樓的名字很熟悉,就是顧氏集團之前競拍下來的那個。喬樂樂站在沙發邊上默默地看了會兒,在主持人開始播報另外一則消息的時候轉身去了廚房。
她感覺自己有點原諒顧言西了。發生這樣的事情,來不及通知她也是正常的情況。
不過生氣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要是讓他知道自己這麼容易就原諒了他,那他以後說不定還會犯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
喬樂樂想了想,決定今天的早餐隻做自己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