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口的一碗湯花了快半個小時才喝完，顧言西把湯碗放掉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差不多充血了，他甩甩有些酸澀的手臂，躺了下來。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電視機裏的演員說話的聲音，顧言西看著天花板，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當中。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直到現在他才有時間來慢慢地消化。從前一天晚上準備狩獵路易斯開始，他的神經就一直緊繃著，要不是計劃還算順利，估計他連放鬆都不敢放鬆。
路易斯現在雖然在他們的手上，但是不確定因素還是很多的，比如伊恩集團的現任掌權者對路易斯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是寵愛，還是無所謂？他對自己的那個私生子到底是不是如同傳說中的那麼在意，還有艾靈說的那個茶室……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黑白電影在顧言西的腦海裏放映著，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真的是太累人了。
額頭上有輕柔滑膩的皮膚貼上來，喬樂樂跪坐在他旁邊，發絲垂在身側，她輕輕地給顧言西按了按太陽穴，小聲說：“很累了？”
顧言西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兩人這一來一往的對話隻有短短的兩句而已，之後就沒有再說什麼。喬樂樂怕影響到顧言西休息，主動把電視給關了，她在顧言西身邊躺下來，整個人貼到他的懷裏。
顧言西下意識地反手摟過她。
“燈。”喬樂樂說。
顧言西伸手把燈關了。
整個房間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現在才不到八點，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可兩人完全沒有覺得任何的不適，隻是靜靜地窩在一起。
半個小時後，房間裏響起喬樂樂清淺的呼嚕聲。顧言西把被子往上麵拉了一點，把她整個人蓋了進去，隻留下一個頭在外麵。
第二天一大早，喬樂樂是被顧言西的洗漱聲吵醒的，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就先看到了顧言西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當中。
“醒了？”顧言西叼著牙刷走過來，他揉了下喬樂樂的頭發，蹲下身把她的拖鞋拿過來放好，又把她的腳塞進去，這才重新站起來。
喬樂樂慢半拍地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後遺症，她現在每天起床都要費好大的勁兒，以前一醒來基本就是清醒的，現在卻要過好幾分鍾才會慢慢地連腦子一起醒過來，然後還要發一會兒呆，等到完全清醒至少也要十分鍾。
顧言西早就習慣了她的這種狀態，把她穿好鞋就拉著人往浴室走，洗牙杯，擠牙膏，接水，一係列動作做好把牙杯跟牙刷遞給她之後，喬樂樂才終於從暈暈乎乎的狀態裏醒過神來。
“今天怎麼這麼早？”喬樂樂把牙刷塞進嘴裏，刷了兩下之後口齒不清地說，“不是已經把事情解決了麼？”
“要去找大哥那個便宜老爸。”顧言西給自己的下巴上弄上剃須膏，一點點地刮著新長出來的胡須，嘴唇盡量不動地說，“這兩天可能要飛一趟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