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那你就趕緊滾!別礙著我的眼!”也許是被人窺探到了內心的想法惱羞成怒,也許是因為心中的秘密被木兮一語道破,小熒懊惱地又是往後退了好幾步,避開了木兮向著自己伸過來的手臂。
“小熒!你一個女孩子去前線,真的是死路一條的!”木兮看到小熒的疏離,更是著急,一個十三歲的男孩子,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快成年的孩子了,竟然眼眶紅紅的,急切的聲音中也帶著哽咽,“我哥哥,我哥哥就是死在前線的!”
說著說著,木兮眼淚就奪眶而出,纖細的身影站在原地,右手舉起,用袖子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氣。
“既然你也有親人死在魔獸手中,你就應該知道我的心情,所以……”黑暗中,小熒看不清木兮的表情,隻能從他顫顫巍巍的身子和低沉的抽泣聲中聽出他的心酸和痛苦,一字一句似從緊緊咬住的牙齦縫兒裏擠出來,“所以,你就不要阻攔我去前線了,能殺一隻魔獸是一隻,如果我死了,隻能說我學藝不精,我也心甘情願。”
女孩的話就如一擊擊重錘,狠狠地砸在木兮的心坎上,他何嚐不想去為哥哥報仇,可是哥哥離開前囑咐過他,如果他戰死沙場,就要木兮自己去靠近皇城的部落,去過平凡人的生活。所以木兮才會放棄那些報仇雪恨的想法。
小熒的話,讓他無法反駁,當他得到哥哥的死訊的時候,也是在仇恨憤怒崩潰中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知道那種感受,可是他該如何勸小熒放下,他開不了口。
“小熒……你、你能不能……為了我……”木兮或許還想爭取一下,他知道自己在小熒的心中沒有任何地位,但是他還是想要再勸勸小熒,還是想要再努力一次,隻是張開口,急切的話反倒是有些吞吞吐吐,但是言語中又帶著些許著急又有些憧憬,雖然知道小熒不會因為自己而打消那個念頭,但是他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希冀,也許小熒會呢?
“木兮,這些話,不要再說了。”小熒看著高出自己快兩個頭的木兮,心中莫名地有些抽痛。
來到收容所那一年多,小熒都是寡言少語的,隻把木兮當做弟弟,什麼事都帶著他,要說對他沒有感情是假的,隻是這種感情在小熒看來,隻是一個姐姐照顧弟弟的感情,至於這其中到底有沒有摻雜其他男女之情,小熒沒有心情去深究,也不想去點破,因為她的心中隻有仇恨,其他的感情對她而言都是可有可無。
“你先回去吧,其他的事情不用多說了,我也不想在其他孩子嘴裏再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風言風語。”小熒不想再看木兮一眼,不知為什麼,看到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她就難受,胸腔裏的心髒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喘不上氣。
話畢,小熒就驀地轉過身,對著木兮所在的位置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讓他趕緊離開。
木兮看著小熒,心髒似乎就要驟停,牙齒一咬,迅速轉身,往收容所的方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