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北最終還是選擇向錢小樣妥協。
很多事情本身就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例如錢東東竟然長得像莫涼。
顧西北不得不懷疑錢小樣和莫涼有一腿。但事實上錢小樣雖然大大咧咧,人還是滿細心的,關於她說親生父親是莫東的事情,顧西北一點也不懷疑,可事情巧就巧在這兒,兒子不像親生父親卻像一個陌生人。
絕對這基因中了邪。
錢小樣一提到莫東就失控,幾次顧西北都拉不住她,好說歹說才同意把錢東東暫放在賀家大宅。
顧西北和錢小樣到顧家老宅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傍晚,胡同巷子裏有些昏暗,火紅的晚霞鋪在瓦礫上形成大大的圓圈,倒還讓這條不太平坦的巷子多了一份安全,由於錢小樣穿的高跟鞋,幾次踩在石頭上差點滑倒,惹得懷裏的莫東東不安起來,空曠的巷子裏全是啼哭。
顧西北將錢東東從錢小樣的懷裏抽了出來,一個勁的囑咐小樣慢點走,小心腳下。
突然錢小樣又哭了起來,她就像個無助的孩子,對未來充滿恐懼,內心隻有強烈的不安。
七年前才大學畢業的錢小樣意外發現自己懷了莫東的孩子,那時莫東已經拋棄自己消失的無影無蹤。顧西北勸她打掉孩子,不想以後有個累贅拖累自己,那時的她怎麼也聽不進去執意的要把孩子生下來,可誰有能想到錢東東一出生竟然是個先天智障。
她本想沒關係,就算自己的孩子是個智障也要他健康快樂的成長,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孩子越來越大,她需要養活自己,以及分心照顧孩子,一切都耗費幹了她的心血。那段艱難的歲月錢小樣曾經想過自殺,可每次看見孩子無辜的眼神她有覺得自己怎麼會有這麼不負責的想法。
這七年來她除了每個月按時給家裏寄點生活費,從來沒有好好的照顧過自己的孩子,她承認聽到西北說莫涼就是莫東的時候,她發現死去的錢小樣又活了過來。可現在她真的一籌莫展了,七年的時間真的太長,長到她已經鼓不起勇氣對莫東說這是你的孩子,莫東怎麼會承認一個智障是自己的孩子喃。
這一次的確是自己太衝動了。
錢小樣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她停住哭聲,眼光裏泛著一絲堅毅。”西北我們回去吧,東東不屬於這裏。“
顧西北轉過頭詫異的看著錢小樣,隻是連連歎氣。前一秒她還在深深的自責自己怎麼可以利用小樣對莫東的感情,本以為這件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幸好小樣懸崖勒馬。
她抱著哭累了睡著的錢東東往回走,腳步變得輕盈無比,歡快的說道:”小樣,我支持你的決定。“
錢小樣還是決定把錢東東送回老家,可能基於對錢東東的愧疚,她接過顧西北懷裏的孩子時麼猛地親吻孩子的額頭。嘴裏念著”是媽媽不好,是媽媽對不起你。“
顧西北攔了個計程車,告訴了司機地點,然後將錢小樣母子送上車,嘴裏一個勁的囑咐小樣注意安全,到了記得給她去個電話。錢小樣抬起頭看著她不說話隻是點點頭。
她看著錢小樣紅腫的眼睛,心裏又多了分愧疚感。
不得不說顧西北內心還是矛盾的,她希望為父親複仇,但還是學不會不折手段。
送走了錢小樣,她轉身走進昏暗的巷子裏,步調急促的朝著賀叔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