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風有些清涼,帶著些許刺骨的寒意打在顧西北的手上,莫涼走在小巷的前麵,微弱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莫名的讓人感覺一絲寂寥。
寂寥,多麼令人心痛的詞彙,顧西北想不到會從莫涼的身上看到那麼一絲孤寂的感覺,一直他都是高高在上,冰冷的臉上全是堅硬如鐵的神色。
她已經有一點猜到,莫涼及時的打斷自己的話,還帶自己出門,理由絕對不是那麼簡單,她想他已經知道莫東早就死了,而他拉開自己隻是不想賀叔叔知道莫東已經死去的消息。
還有那一聲爸,不得不讓顧西北相信莫東真的就是莫涼。
可她有想起賀叔叔聽到莫東時焦灼的眼神,還有那麼親熱的叫著啊涼,很顯然莫東並不是莫涼。
那莫涼又是誰?和賀叔到底是什麼關係。
難道莫東和莫涼是兩兄弟?
如果是這樣所有的疑惑都明了了。
這就能解釋的通了,她七年前男子的確見過莫涼,而為什麼錢東東為什麼長得像莫涼了。
但顧西北更加疑惑了,莫涼讓自己勾引潘東南恢複記憶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單單是為了安暖,她搖了搖頭,靜默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顧西北我今天是故意在這裏等你的。”莫涼站在路燈下,他的臉一半淹沒在光明中,一半在黑暗中,如鷹隼的眼睛帶著懾人的壓迫感。
顧西北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眼前的男子,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實在讓她有些敬而遠之。
”我很感謝這七年你對我爸的照顧,我也很感謝錢小樣最終選擇生下東東。“他的語氣有些哽咽,透出一絲溫柔。
”我知道你很聰明,也知道你有你的恨,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對小樣和我爸下手。“他從兜裏拿出一支香煙,夾在食指和中指指尖,沉悶的吸了一口氣,白色的煙霧旋著圈在空中飄散。
“鍾陰楠去警局的事情我也知道了,現在鍾陰楠以為你真的有了潘東楠的孩子,你想要的,你的目的都達到了。但是東東是無辜的,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不僅害了小樣,也是在害你自己。我沒想到你現在會變本加厲到這種地步,幸好小樣最後選擇把東東帶回去,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想你已經猜到莫東是我哥的事情,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的確莫東就是我哥,七年前死於一場車禍。”後麵的話他閉口不談,話鋒一轉。“我爸也是上了年紀的人,我什麼也不求,隻求他能有個安穩的晚年,就算他曾經做錯一些事情,或者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我都不想他參與,我隻希望他能平穩的過完最後的歲月。”
他轉過頭淡漠的看著顧西北,明滅若現的眼神裏湧動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溫柔。對於顧西北他是糾結的,想親近卻又不的不遠離,尤其是這次回老家,寂靜的夜裏他總是想起哪個伸出手癡癡的說著”你好我叫顧西北“的女孩。
他想可能真的是喜歡才有了牽掛,隻是現實總是讓人措手不及,想不到七年前的事情不僅和莫東有關,竟然也和父親有關,他明明知道父親錯了,可作為兒子他應該做的是去維護。
所以隻有對不起了顧西北。
顧西北隻是睜大眼睛看著莫涼,一聲不吭。很多事情出乎預料卻又在情理之中,就像她和莫涼七年前就已經認識,七年後注定也會相遇,可是這不是一場完美的邂逅。
她將雙手覆在身後,眼眸裏波瀾不驚,微微握緊的拳頭還是暴露她的心思,像是在極力的隱忍,又像快要山洪暴發。她低著頭看著地下如鬼祟的黑影,越發沉寂。她不說話,隻是越過莫涼的身旁一個人走向越發幽深的巷子裏,就連最後的一滴眼淚都隱沒在黑暗中。
突然她又發出沉重的歎息,“我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從我和潘東南相遇的第一天起我就沒有機會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和潘東南的相遇就是你一手策劃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綁架以及鍾陰楠的事情都是你幹的,你以為我顧西北就是任人欺騙的大傻瓜。”她什麼都知道,卻選擇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內心住進了這個男子,帶著眷念,帶著美好去信服。
她又想起星期五的下午那個溫暖一生的擁抱,想起下班後露在雨水裏打濕的臂膀,原來一點一滴他早已經滲入她的心。
她回過頭笑的一臉淒涼,很快她抹去眼角最後的清涼,嘴角輕翹,帶著從骨子裏透出的邪魅。”莫涼我要的不多,隻是一個公道,既然現實不給我機會,我要的我都要統統都要拿回來,包括你爸欠我的。“
顧西北已經說不出來是心痛多一點還是難過多一點,她隻是覺得太過於諷刺,七年她一直當做父親愛戴的賀叔叔竟然也是幫凶,那麼一刻顧西北好想大哭一場,眼眶幹澀,卻流不出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