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之後,孔臨天在一處庭院中停住了腳步,道:“你去給本公子沏杯熱茶來。”
阿細答應了一聲,站在孔臨天的身後,見四下無人,猛地一記手刀,孔臨天悶哼了一聲,軟綿綿的癱倒在地。
阿細略微有些鄙夷地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孔臨天:“原以為你是個武功高手,沒想到這麼不堪一擊,你這樣的人,殺了也是髒了我的手,暫且留下你的狗命,好自為之吧。”
阿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束,神態自若的走出了庭院。
就在阿細走出庭院,不見身影的一刹那,躺在地上的孔臨天突然睜開眼睛,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對隱在柱子後麵的人說道:“白魚,跟著她,去查查她的底細。”
要不是裝暈,又怎能放長線釣大魚?
朝代更替,國破家亡,是曆史的趨勢,也是不變的定律。
前魔教聖主薛濘司昏庸無能,主殿不攻自破,與妻子雙雙自縊在長門殿,薛濘司唯一的女兒,靜康公主,在侍衛的守護下,殺出一條血路,保得她逃出魔教。
從此四處漂泊,流離失所。
這一年,是最風雲變幻的一年。
靜康來到錦官城,她一直都很想來的,以前在魔教的宮殿裏,就聽聞錦官城家家戶戶都喜歡種植花樹,一年四季都飄溢著花香。
她是愛花之人,更是懂花之人,可是聖後對她管教甚嚴,一直苦於沒有機會,現在她來了,心境卻是不同了,聖父聖母的離去,使她的心一點點涼下去,直至溫度全消。
忽然,眼前一模糊,她便沒了知覺。
再醒來時,隻見在一座精致的閣樓裏,擺設甚為簡樸,但不失雅致,看得出,這兒的主人一定也是風雅之人吧,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吱呀一聲,頗為清脆悅耳,斜斜地陽光射進來,有些刺眼。
“姑娘,你可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一個下人跑進來,脆生生地說道。
“你是?”靜康開口問道。
“小人杜千,是孔家三公子的貼身小廝,昨日三公子見姑娘昏倒在大街上,不忍不管不顧,所以就把姑娘救了回來。”
杜千不緊不慢地絮叨著。
“那,太謝謝了。”
靜康衝他一笑,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靜康起身要走,經曆家變,她始終不敢在一個地方多待,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抓回去,何況,她也不想連累別人。
杜千攔住她:“姑娘,你身子尚弱,何不多住些時日,三公子不會在意的。”
杜千的盛情挽留,她也不忍心拒絕,正躊躇間,一道冰冷冷的話語,打破了這種局麵。
“她若想走,你就讓她走,別人自有好去處,我們又何必強留。”
這話太寒心了,深深的刺痛了靜康的心。
這一年多來的委屈,終於有了可以發泄的機會了,淚嗒嗒地落在了她白色的褶裙裏,濺出一朵朵晶瑩的花兒。
“別哭了,本公子最見不得女人哭了。”
孔臨永走上前來,眉頭緊皺,微微發散出一絲絲邪氣。
眼前的少女孤苦無依,外麵又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尋找她的蹤跡,他不忍無辜的人送命,況且,這個人對於魔教而言,至關重要。
孔臨永想為她擦擦眼淚,但懸空著的手最終還是沒有觸摸到她的臉頰,她揚起頭,看清了他的樣貌。
一雙冷眸,素衣,不知什麼表情的臉,別無其他。
孔臨永收回手,輕咳了一聲,想緩解此時的尷尬。
杜千看出異色,對靜康問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我們也好送你回家啊。”
靜康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淚:“我叫......”
她停頓了一下,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若是他帶她去見魔教的人怎麼辦?
猶豫片刻,她怯懦著回答:“我叫淩落,我沒有家。”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身子猛地一顫,她自小養在魔教後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曾說過謊。
孔臨永直視了她一會,似察覺出什麼,但又馬上忽略掉。
“既然你沒有地方可去,那就留在王府中,在落花園中侍養桂花樹吧,杜千,領她去。”
說完,他又停留了會,才徑直走出房門。
立在房門外的暗衛見孔臨永安然出來了,鬆了一口氣,朝孔臨永作揖道:“公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把魔教的公主安置在府中,是否會有不妥之處,如果大公子和二公子知道的話....”
孔臨永伸出手掌,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以為我們的一舉一動不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嗎?這件事是瞞不過他們的,就由他們去,還有就是,你去查一查究竟是誰一直在找這位魔教的公主,我可要好好的會一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