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歲歲年年人不同(1 / 1)

“哦?她當真是那樣說的?”

蘇夏宸坐在龍椅上放下奏折饒有興趣的對著伍月說著,今日看這奏折心情並不大好,現下,烏雲都轉變為晴天了。

“那還有假?”伍月坐在一旁取笑著,“皇帝陛下,你倒是好魅力。聽去的妃嬪們都說是皇後在吃醋呢。”

蘇夏宸聽著便回想起昨日她信誓旦旦的像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一樣,說是不喜歡他。想到這裏,蘇夏宸臉便拉了下來。

他沉聲道,“伍月,蘇沐有何動靜?”

……

喬南今日大大方方的宣揚修喬蘇兩國的友誼,便派人遞了請帖,準備正式拜訪蘇夏宸。

喬南今日束著發,穿著一件深紫色便裝,登著青緞朝靴。目如秋波,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怒時而若笑。肌膚上隱隱有光澤在流動,眼睛裏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讓人不忍直視。

宮安伊今日沒有梳著往常常梳的流蘇髻,新月將頭發梳成飛天髻,插著幾支碧玉瓚鳳釵,穿著也不同宮中其他妃嬪。

早早的,宮安伊就接到蘇夏宸的口諭,命她一同接見喬國的國君。

宮安伊還深有倦意,眯著眼隨人扶著走向乾宸宮同蘇夏宸會合。

“娘娘留步。”

宮安伊聽的這聲音不覺睡意全無,下意識轉身正與一名與喚兒一模一樣的女子四目相對,“喚兒?”

那女子淡淡的搖了搖頭,“喚兒已經回了家,奴婢是她胞姐。”

大抵是顧慮身旁有些人,那女子說的十分簡潔。宮安伊打量著她,確實氣質與喚兒多為不同,反倒多了幾分成熟穩重,少了幾分天真。

“你叫什麼?”

“奴婢綠絨。”

“好。往後就在本宮身邊侍候吧。”

“謝娘娘。”

綠絨站在她的左邊,規規矩矩沒有絲毫偷偷打量的行徑。一襲淺色宮裝,眉目深似一把怎麼也打不開的鎖,宮安伊想起往常看宮廷劇的時候,都說‘回家’是到黃泉見閻王的意思,可又見綠絨沒有一絲悲傷,又想應該是回了安西。

岑伊宮與乾宸宮十分近,因此不必耽擱多久的時間便到了。宮前有一身著白裝的男子,束著長長的發,五丈之內,都似乎覺得他是畫中的人。綠絨見宮安伊頓了頓,便道,“那是安西的沐王爺。”

宮安伊正覺自己方才失禮,若是其她愛嚼舌根的人看去,不定怎麼搬弄是非。好在她也不在乎。

待她走近,蘇沐恰巧回頭,兩人的目光聚到了一起,宮安伊的臉瞬間微紅,他打量著她現在的模樣,聲音綿綿的,滿是柔情,說著,“多年不見,你似乎與以前不大一樣了。”

“歲歲年年人不同。”

蘇沐的目光似乎很難再從她身上移開,他也知道不該在蘇夏宸的眼皮底下和她說話,隻是一向有分寸的他,想必從小時見她起,就開始墜落無間的地獄。

宮安伊記得從前喚兒與齊涫曾提過,蘇沐因她到現在還獨身一人。想到這,心裏不由得觸動,三國皇妃?哪一個皇帝願意後宮隻她一人?某種程度上,他們著實比不上蘇沐。

她獨自朝蘇沐走去,抬起頭看著她,有些愧疚憐愛的語氣,“你……還是沒有納王妃?”

蘇沐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滿是蒼涼,“一生一世一雙人。”

宮安伊暗自讚歎著,封建社會少有這種思想覺悟的人。

“怕是我此生要負了你。”

蘇沐聽她歎息著,神色多有複雜,他將手放置身後緊緊的握著,“不會的。”

“你怎確定?”

蘇沐壓低著聲音,幾乎附在她耳旁,“你若為鳳,我必龍鳳呈祥。”

合著他是要篡位?宮安伊想著,那蘇夏宸雖說不是個好丈夫,但無愧為一個好皇帝。若是貿然發動政變,就算得到了皇位,也難以治理。

宮安伊推開了他的身子,嘴唇有些微微的泛白,“我不為鳳。時候到了,再大再好的皇宮也留不住我。”

蘇沐想起那日在一牆之外的冷宮她所說的話,精致的臉多了幾分憂慮,他正經沉聲道,“在本王心裏,安兒永遠是珍寶,不會是麻雀。”

宮安伊怔了怔,從小到大,似乎從來沒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他當她永遠是珍寶麼?她未曾想到,以後每每想起這話,心中的酸水被攪得翻天複地,淚水會如大雨般傾瀉。

往後,她是如此的想念這句話啊……如同這個人。盡管,也許她心頭最愛的不是他。

而蘇沐,則每每沉思,若是他未有篡位之心,早早的便想將她帶回安西,哪怕不是帶回安西,歸隱山林也好,因為那樣……總會安貧樂道,勝過錦衣玉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