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宮安伊長長且帶有水色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蘇夏宸手掌,以至後來逐漸感到指甲縫中似乎新增了某種液體。她聞到空氣中散發著血腥與他身上龍涎香混合的味道,她腦子一熱,用力將蘇夏宸推開。

“怎麼?朕還親不得朕的皇後了?”

蘇夏宸冷著臉,言語中帶著些許自嘲與懊悔。宮安伊的眸子中閃爍著某些東西,大概是淚水的反光吧。

“自然是可以。”

宮安伊對著蘇夏宸的眼睛,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除了那接下來的話語略顯些生氣外,幾乎會誤讓人以為此女子不帶有絲微的生氣,她鄭重的聲音像是山穀中的響聲,久久徘徊在蘇夏宸此後的日子中,“皇上肯定未聽過一句話。

‘任這一瓢弱水拋回江流,歸海後是否許盛情不舊。’

皇上後宮三千佳麗,既拋卻臣妾這一瓢弱水,為何又要求臣妾盛情不舊?”

蘇夏宸瞧著眼前的女子,心似乎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從容安心與酸澀。他看見她眼中的不羈,她眼中的不屑,她瞳孔中閃爍著的淚光,但他卻無法看見她眼中的自己。

她長長垂掛下來的水晶墜子還在輕微晃動,她眼見蘇夏宸陷入沉寂,也未說什麼。此時喬南倒是到了蘇夏宸身後不遠處,笑聲漸從不遠處傳到了宮安伊的耳中,她下意識下回頭,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著深紫色便裝,墨發被束的鬆緊有致,眸子清澈的如瀲灩的湖水的少年。

“倒是受寵若驚了。未曾想蘇國國君竟帶著國後早早的在這乾宸宮宮外了。”

宮安伊愣了愣,稍有些吃驚。她吃驚的不是這個人居然是喬國的國君,而是——與自己結下不解之緣的男子,竟然是他?!

“言重了,請!”

蘇夏宸做了個請的姿勢,沉靜又不著痕跡的問著,“接待國君本不應在這裏的,倒是虧待了喬君。”

喬南在宮內的長街上遇見了蘇沐,便匆匆的朝乾宸宮趕了。他略顯尷尬的笑了笑,“本君倒是多情了。喬國素有禮儀,兩國相交會麵,最好還是私下見見的好。於是本君便私自到了乾宸宮,還望蘇君切勿怪本君有唐突之處。”

蘇夏宸雖不是很信這話,但也作出一副自己招待不周的樣子說著,“看來,是本君沒有考慮周全了。竟沒有考慮到喬國素來的禮儀。”

宮安伊在後麵打量著喬南,邊打量著邊聽著蘇夏宸與喬南類似“寒暄”的話語,暗自想著,喬南哪裏有這麼湊巧?這麼湊巧的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若喬南不到,此時沒準早已被蘇夏宸責罰,沒準要重新回冷宮了。

不覺之間,宮安伊已很感激著喬南了。喬南與蘇夏宸並排走著,餘光打向了略後麵的宮安伊,發覺她正打量著自己,便笑了笑,想著,若是宮安伊能夠領悟到,那他的笑表達的意思就是——無需言謝。

宮安伊也沒有繼續看向喬南,斂了斂神色,卻又發現蘇夏宸看向了自己這邊。她假裝沒有瞧見一般,自顧自的走著,不覺之間,心中竟對蘇夏宸多了幾分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