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
站立在院子中,看著庭前花開花落,他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難看。
多年以後再次回到這個地方,每個人都說時光是治愈一切傷痕的良藥,才發現,無論多少的時光仍然無法掩飾那個女子在他心底最深的記憶。
輾轉纏綿,分分秒秒,又是落花時節,南方的處處鶯歌巒舞,風致嫣然,碧波蕩漾的湖中點點點殘紅飄散掠過江岸,一曲輕歌,卻又是柳綠花紅時分。
垂楊紫陌洛東城,故人昔日如今時。
猶記得多年前第一次看到那個女子的時刻。
禪經中總是說,醉生花,一世夢,菩提寧靜塵,他和她的相逢為何卻是連那一瞬間的朝朝暮暮也不曾擁有。
他原名並不叫做北狄焰,他原名叫做司澤焰,西楚望族司家的人,父親手握西楚大權,母親更是先帝寵愛的長公主,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向是在夢中。
在那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就聽過那個名字,洛輕堯,隻是未曾料到會有一日可以看見那個傳奇中的女子。
少年子弟多是富貴,出生一切皆在手中,隻手可摘日月星辰,卻是不曾想過生活的陰暗,年少氣傲,孤身外出。
未曾料到,到了鳳臨境內就被人偷光了身上的所有值錢東西,縱然是不可一世的世家子弟在餓了幾天幾夜之後,一身的傲氣早已被抹盡,跌坐在摘星樓的門外,隻待休息。
卻未曾料到屋漏偏逢漏雨,不知哪裏來的的紈絝子弟像昔日的自己一樣戲弄著如今的自己。
早已餓得什麼也顧不上的自己伸出的手想要抓住那個可以填報肚子的饅頭,卻是被生生的阻止在一雙纖纖玉手下。
身在望族,一生不知見過多少的王公貴族,多少的奇人異是,那一瞬間卻是真正的怔住在哪雙清明的眼中。
抬首的瞬間注定了一生的淪陷,多年後無論怎樣的時候,他的眼前也浮現的也總是那個女子的眼,那個女子的笑。
如果說世間最紅的是血,最豔的是花,那個女子的笑容比血更紅,比花更豔,那樣淺笑低語“不要拿”
將那個饅頭遠遠的扔出,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不可以,不可以,永遠不要低下你的頭”
時光荏苒,歲月流轉,然而無論怎樣的曆練,怎樣的時光卻也是吹不走那個女子的笑,那個女子的話。
也從那一年開始,他不再是渾渾噩噩的世家公子,而開始真正的學會成長。
在流浪長久的時間,突然出現的關懷讓曾經倔強的他慢慢的禽上眼淚,看著那個女子問道“你的名字?”
而風中傳來的名字卻讓他慢慢的咀嚼良久,無法忘記,鳳臨帝後洛輕堯。
未曾料到,咫尺之間卻是天涯,刻骨相思。
輾轉回國之後,曾經以為堅強無敵的父親既然在短短數月過世,匆忙回來的自己看到卻是衰敗的司家,和短短時日蒼老的母親,對著母親期盼的雙眼他再也無法離開去尋找自己的夢想。
腦海中是那個女子驕傲而溫和的神情,那一刻間,想要靠近她的願望無比的強烈。
當回過神來的那刻已經到了西楚的帝宮,對上先帝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原本一身的傲氣不知不覺的被激出。
“我想要權勢,即使放棄一切”
先帝隻是在紗帳後淺淺的輕噙了口茶看著他慢慢的開口“你的眼中並沒有對著權勢的眷戀,為何要權勢?”
他倔強的不肯開口說理由,卻隻是拿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先帝。
久久之後先帝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的說道“好,朕給你想要的一切,可是,你這一生必然承服在朕的兒子之下,一世不得返回,如若反悔,就讓你心中的那人一生一世不得善終”
先帝的話讓他慢慢的抬起了眸子,即使高傲如昔,如果是為了那個人,他也甘願低下,縱然是她說過不要低下頭,可是,如果可以靠近你,如論怎樣的代價他仍然會付出。
望向先帝的眼睛慢慢的垂下,看不見的地方是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陰狠,千不該,萬不該用著那個人來作為誓言的承諾。
看著先帝得意的笑容,他嘴角同樣浮現笑容卻是不在出生,看著慢慢進來的怯怯的少年,那樣的少年,折損的驕傲硬生生的跪在地上發著誓言。
看著先帝的笑越發的恨,嘴角勾勒仍然是笑容,他說過,隻要為了那個人,就是那樣的一個笑容,從此萬劫不複,也甘之如是。